其實對于顧楓晚能不能弄清楚他并不在意，主要是他希望蕭君湘不留遺憾。

雖然可能她自己都不清楚，但誰也不知道時候她會不會忽然就反應過來。

聽着江落的話，顧楓晚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拿着假花走往回走。

這條通道一點都不長，和當年那條雨路一樣，沒一會就走到了盡頭，可他的心緒卻還沒有理好。

“誰？”聽到腳步聲沈詩晴有着緊張。

倒是蕭君湘手搭在盒子裡淡淡道:“聽着聲音不是顧楓晚還能是誰？”說着她看向門口，“你不進來擱着那當門神？”

握着花，顧楓晚深吸一口氣然後走了進來。

目光從顧楓晚手中那朵白色的花緩緩上移，蕭君湘想他的确是好看的，不怪中學時能當六年的校草。

隻可惜，好看不能當飯吃，這玩意是個從中央空調進化的渣男。

緩步走向蕭君湘，顧楓晚将手裡白色的花遞到她手邊，鼓起勇氣道:“蕭君湘……”

還不等顧楓晚話說完，蕭君湘就接過花插在箱子的一邊，骷髅手松開，她得以解脫。

不過腿跪坐的太久有些麻，剛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小心，”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顧楓晚連忙伸手将蕭君湘一把接住，然後擔憂的看向她的腿，“怎麼樣？”

手搭在顧楓晚的肩上，蕭君湘一擡頭就能看到顧楓晚的眼睛，即便房間再黑暗，那雙眸子裡的擔憂卻還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一手推開顧楓晚，蕭君湘一手扶着牆站穩，“你離我遠一點。”

落在蕭君湘腰間的手沒有松開甚至還用了些力道，顧楓晚垂眸看着懷裡的蕭君湘，聲音發狠，語氣卻是急切與悲傷交雜。

“你一定非要這樣？一定非要推開我？一定非要一遍又一遍的将你對我的排斥放在明面上？蕭君湘，你知不知道……”

“不然呢？”根本不給顧楓晚說完的機會，蕭君湘語氣冰冷道，“不然呢？顧楓晚？”

話都到這裡了，蕭君湘也懶得管什麼傷不傷人了，直接道:“你既然明明知道我排斥你，你又為什麼非要往我面前湊？一次又一次？初三那一年暫且不提，高中三年，我們兩班距離十萬八千裡，你好端端近的樓梯不走，每次跑來我們班這邊幹嘛？”

不管顧楓晚眼裡的驚詫，蕭君湘繼續道:“好的，這算你有病，那體育課非要和我們男生在一塊打籃球？運動會也非要将課桌擺在我們班旁邊？還有畢業照選的衣服和我們班還同款？顧楓晚，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學人精了？”

“你知道？”顧楓晚手腳一時有些冰冷，他做的有那麼明顯？

“需要我知道嗎？顧楓晚，你似乎對自己的魅力不太清楚？你每次打我們班過，我們班女生都要議論好一陣。”

“我……”

“你一定很得意吧？”蕭君湘終于推開了顧楓晚的手，然後往邊上站定，“校園男神？”

她忍不住嗤笑一聲，“非要到你老朋友面前炫一番？顧楓晚，沒人和你說你這樣像隻花孔雀？讓人讨厭的緊。”

“抱歉，”顧楓晚後退一步，他究竟在期待什麼？

中學後面的四年，他不是已經清楚的知道了蕭君湘對他的讨厭？

“我沒想過會給你造成……”

“算了，”蕭君湘擺手，這會她的腿已經緩了過來，“反正我也不在乎。”

她沒有再看顧楓晚，自不會看到他的失魂落魄。

“江落應該是被困在了哪，”蕭君湘活動了一下腳然後走向沈詩晴，“我們出去找一下他，他第一次玩這個，我不太放心。”

“那晚你以為的是江總是嗎？”

沒有管忽然開口的顧楓晚，或者說是與不是同顧楓晚有什麼關系呢？蕭君湘拉着沈詩晴往外走。

在蕭君湘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瞬間，顧楓晚又道:“你是不是也希望拿解藥來的不是我？”

“是，”蕭君湘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你滿意了嗎？顧楓晚？”

“哈？”顧楓晚自嘲一笑低下頭，他看着蕭君湘一點點消失在他眼底的影子輕聲道，“可蕭君湘，我有點害怕。”

——蕭君湘，我是有點害怕。

——沒事的，那些都是假的。我陪着你，你别怕。

顧楓晚的聲音很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過走到門口的蕭君湘腳步停下，“怕就不要玩。”

他沒想到蕭君湘會聽見，也沒想到她會回答。

可他甯願她沒聽到，亦或者她不若繼續像中學那四年一樣忽略他。

和蕭君湘并肩往前走，沈詩晴沒忍住多看了兩眼身側臉色不好的蕭君湘，“你……”

“江落你沒事吧？”一走到門口，蕭君湘立刻拿着花小跑着來到江落的身邊，然後将花插進了台子上的機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