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月開始到現在八月她一次也沒看到過江落,能理解,他一向不習慣麻煩,都是直接從他家地下車庫然後直接到公司車庫在做電梯上去的。
可雖然人沒看到,但隻是呆在這裡工作,她此前一直躁動的心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今天是周一,蕭君湘主要是收銀。她正低着頭摸魚看小說,忽然聽清朗的聲音。和後面的江落比這聲音更輕盈些,但同之前十八歲的江落比又沉了些。
眼瞳不自覺放大,蕭君湘心髒驟縮,然後緩慢的擡頭。
居然真的是江落?
“你好,兩杯焦糖瑪奇朵,”江落頓了下,又重複了一遍。
“哦,”蕭君湘努力壓下自己的異常,然後低頭點單。
貼完杯子後,餘光見江落站在一邊,她多想擡頭看看他,可她不敢,她怕自己會壓抑不住心中的思念,怕自己會忍不住将他按在台子上狠狠吻上他的唇。
這幾千個日夜,有多少次她都想一睜眼就回到未來。
掐着手,蕭君湘全程低着頭,包括直到江落從她手裡接過袋子她才沒忍住擡眼看了他。
他目不斜視的接過咖啡然後轉身離開。
明明沒有碰到他的手,可她卻覺得似乎指尖殘留着他的清香,有些他的餘溫,她輕輕拈了下指尖,深呼吸平複心跳。
她知道自己心又亂了,她對他根本沒有抵抗力。
看不到他的時候還好,一見到他那思念就瘋狂的增長,所以她和店長辭職了。
拖着行李,蕭君湘坐上回家的高鐵,她看着外面倒退的景象。
錄取通知書她早就收到了,開學的時間在九月十号。
地點——蒼城。
眼睑輕垂,蕭君湘握緊手機,她不知道這是天注定,還是她的蝴蝶效應。
她的第一志願還是和上輩子一樣,隻是把第二志願改成了蒼城的一所醫科學院。
錄取分數線沒變,是她的成績不若從前了。
是她沒有考上上輩子的第一志願。
新生開學,蕭母送蕭君湘去的學校,她看着陌生的學校、陌生的室友,心一時揪了起來。
這樣的改變,她的未來還會和上輩子一樣嗎?
她依舊沒有去刻意找江落,隻是這一次在室友們商議去商城時,她提了嘴緻江邊的那個國際城,并一起去了。
她其實知道的,她知道江落不常去商城,可從他們學校到那邊,公交車會路過緻江。
她不知道她這麼做的意義在哪,她隻是想這麼做。
果然如她所料,她大一大二去那座商城那麼多次一次也不曾遇到過江落。
她第一次意識到他們其實是兩個世界的人。
大三這年,她二十,江落二十八,按照上輩子的軌迹,他應該遇到了秦揚,并交往了。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少次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給他,想問他到底有沒有和那個渣男在一起。
可每一次她拿起來最後都放下了。
隻是偶爾,她會去他們初遇的酒吧裡,坐在他曾坐的那個位置上,點當初的那杯雞尾酒。
也不喝,隻是靜靜的坐一會,然後再離開。
她知道她不會遇到江落,她也沒想會遇見江落。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有病,舍不得又不去找他,一個人将自己困在這方寸之地。
又一次一個人沉默的回到了寝室,看着自己桌子上攤開的畫紙,蕭君湘安靜的整理。
“君湘,不好意思啊!”室友露出腦袋,“我不小心碰到的,不過給你一張不落的撿起來了。”
“沒事。”
“君湘你還會畫畫啊?畫的是誰?像是真人,可是好帥啊!是真人嗎?”
看着畫上的江落,蕭君湘頓了一下,“暑假工曾遇到的個帥哥,覺得長得很好看,所以拿來練手。”
“哇!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帥哥?”室友有點激動,“可以給我一張嗎?”
“不好意思,畢竟是别人的模樣,我畫已經是不太好了,”蕭君湘搖頭,然後将畫紙收拾好鎖進了抽屜。
畫畫是她和江落結婚後才開始學的,最初她畫的江落模樣扭曲,不過江落依舊寶貝的鎖在了保險箱裡。
後來她越畫越多,他專門整理了個房間裝畫。
房間裡堆放的畫紙上,都是他。
握着鑰匙的手微微用力,蕭君湘心頭是無盡的思念。
緩緩坐下,她眼眶微紅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書桌。
她不是沒想過去找江落,可然後呢?
和他說她是未來來的?說她是他的妻子?
他怎麼可能會相信她一個陌生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