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莳看着走過來的兩位男子,停下了玩耍,有些好奇,也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直勾勾的打量着來人。
兩個男子大他七八歲的樣子,已經是男子漢的模樣。二人氣宇軒昂、英俊不凡,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強大而自信的氣場,特别是走在稍稍靠前的那個男子,他覺得有些眼熟,也驚訝于那人帶給人的第一眼就驚豔的感覺。
真羨慕啊,如果我長大了也變成這樣的男子就好了。齊元莳羨慕的望着來人,心裡默默的期盼道,眼神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他雖然是皇子,但生母早逝又年幼,所以得到的關注很少,也就漸漸變得有些自卑,堂堂一個皇子,竟然還沒有一個臣子有氣派。他的父皇有很多的兒子,他混在其中算不得多麼的出衆,自然也就不受寵愛,一個不得寵的年幼皇子生活在吃人的皇宮中,日子其實過的很艱難。
眼看着兩個男子走到自己面前站穩,齊元莳剛要勉強裝出皇子的氣度開口詢問來者何人時,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子開口了。
葉靖琛和沈從山一前一後的站在十一皇子面前,葉靖琛率先恭敬的行禮道:“微臣葉靖琛給十一皇子請安。”
“微臣沈從山給十一皇子請安。”沈從山随後跟上。
齊元莳聽後先是眉頭微皺,似是在思索着什麼,緊跟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葉靖琛驚呼道:“你是葉家的小侯爺,我們之前在宮宴上見過。”
說完,齊元莳看向葉靖琛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羨慕和向往。
還記得三年前中秋宮宴上,他第一次見到葉靖琛就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他清楚的記得那日葉靖琛和幾位世家公子以“月”為題作詩,獲得了全場雷鳴般的掌聲和贊許。
當時葉靖琛也不過十六七歲,卻文采了得出口成章,他人也長得無比英俊,風度翩翩氣宇軒昂,一時間成為全場最耀眼的那個人,就連一衆皇子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自那日之後,“葉小侯爺是大涼第一驚才絕豔之人”這句話就迅速在定京流傳開來,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
齊元莳覺得自己大概一生都忘不了那次宮宴上葉靖琛的一舉一動,那幾乎在他心底深處烙下了深深的烙印。生平第一次,他有了羨慕的人,有了想要成為的目标,他渴望成為葉靖琛那樣的男子,他就是他瘋狂想要變成的人。
可惜後來他再也無緣見葉靖琛一面,他不過是個年幼的不受寵的皇子,有時候連宮宴都無法參與,倒是葉靖琛每每在宮宴上出彩。他事後知道了都會無比的惋惜,暗恨自己為什麼不再出衆一些,如果他很出色是不是父皇就會更加的喜歡他,那麼他就能參加每一場宮宴,就能多見一見他向往成為的那個人。
令齊元莳沒想到的是,他今日居然再度見了葉靖琛,還是在花園中葉靖琛主動過來打招呼。
随即齊元莳又有些羞赧,自己玩捉蝴蝶的場景讓葉靖琛看到了,實在是有夠丢人的,他都十三歲了,還像個五六歲的孩子一般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不知道葉靖琛會不會在心裡笑話他。
齊元莳越想越羞愧,紅着臉低下頭,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葉靖琛哪裡知道齊元莳早在三年前就默默的崇拜着自己,他正驚訝于齊元莳還記得他。
“十一皇子還記得微臣?真是微臣的榮幸,微臣和十一皇子總有兩三年未見了,十一皇子長高了,人也愈發的俊朗,相信再過個三五年,十一皇子必定會成為一個十分出色的好兒郎。”葉靖琛滿口贊許的話,他是在有心和十一皇子套近乎。
他不知道的是,區區幾句帶着目的性的奉承話對于齊元莳來說真的宛如天降福音,齊元莳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生平最最敬仰最最向往的人居然會誇贊他,他激動之下忘記了自持皇子的身份,脫口而出就說道:“若是今後我能像小侯爺這般出色,就心滿意足啦。”
說完還不待對方有什麼反應,齊元莳自顧自的先害羞起來。
旁邊圍觀的沈從山将齊元莳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驚訝不已的湊到葉靖琛耳邊低語道:“十一皇子似乎很仰慕你,他不僅第一時間想起了你,你剛剛和他打招呼的時候,誇贊他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眼睛都是亮的。太好了,咱們可以順利的策反十一皇子了,你再接再厲。”
葉靖琛也是沒想到齊元莳會仰慕自己,畢竟他們隻見過一面,甚至連話都沒顧得上說。不過他也不在乎齊元莳的仰慕是因何而起,能讓他達成目的便可。
“十一皇子這是在捉蝴蝶?”葉靖琛開始和齊元莳套家常,他眼睛瞥到一旁的小太監手裡捧着一個盒子,齊元莳還拿着捉蝴蝶用的網兜。
齊元莳隻覺得羞愧難當,隻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心中暗道:自己如此幼稚的行為讓葉小侯爺看見了,他一定會笑話自己的。
“讓小侯爺見笑了,我,我有點無聊。”齊元莳的聲音越來越弱,一點底氣都沒有。
葉靖琛向來比較會揣摹人心,立即察覺到齊元莳是為了捉蝴蝶被他看到一事覺得難為情。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一種奇怪的矛盾感和極強的自尊心,他們明明還是個孩子,本該做些孩童應該做的事,事實上他們也确實偷偷做了。但奇就奇在,他們非得認為這些行為是幼稚可笑的,拼了命的想遮掩,不願被人看到,好似一旦讓人發現就像是被揭穿了天大的秘密,他們隻覺得難堪屈辱。
對于這種孩子的心情,不能嘲笑,那會傷了他們的自尊心;也不能寬慰,那會讓他們覺得你在哄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順着他們的行為,讓自己也融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