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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風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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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瞬間,我和費佳不像在對視,倒像在清算彼此的愛恨,成本,過往,以及從對方手中活下來的勝算。

我聽過一個概念,就是和深淵對視的時候不能率先移開目光,不然會被吞下去。但我同樣明白不要把對手逼到絕路的道理,困獸之鬥這個詞就是這麼來的。我把槍收回手袋,費佳假惺惺地說了一句:

“手沒事吧,他們怎麼舍得讓你受傷。”

真是一個碧池。

手邊放着贈送的堅果碟,我恹恹地撚起一顆補充能量:“裝,你接着裝。太宰的□□裡本就不該有子彈,難道不是你替換的嗎?”

費佳嘀咕了一句他很後悔。他貌似也自言自語地說人數越來越多了,怎麼都想當新郎,能不能死光啊。接着發揚他一貫自私自利的精神,費佳振振有詞地指責我:

“為什麼要救他,你不知道尊重邊界感跟個人意願嗎,聞人肆。”

他把我的堅果碟往他的方向拖,被我瞪了一眼。他沒再動手了,但坐得更近。好一個有邊界感的人,我道:

“織田作呢,也是被你支開的?”

費佳說并非如此,他沒來得及幹預,這位前殺手就被薅到了後廚洗碗。

“好吧,我們今晚不聊拯救世界,就來聊一聊我的解救對象蒼王,”我好整以暇地說,開始了複盤,“從我跟佐佐城信子在咖啡館的第一次會面,我就覺得奇怪了。她好像覺得我最不應該點美式,點單的時候忍不住看了我一次,上咖啡的時候又看了我一眼。是你把我的情報洩露給她的嗎?”

費佳蘸着玻璃杯流下的水漬,在桌上打了一個勾。

“接着我介紹她去毛利事務所的時候,她其實心虛不已。不然不會掩飾性地端起咖啡杯,卻被自己的熱拿鐵燙到了,不得已的情況下向服務生要了冰水降溫。毛利事務所的破案率幾乎是100%,為什麼會不希望失蹤的男友真的被找到呢?我不明白,她的一腔愛意絕對無法作假,那個人有着愛人的眼神。”

“她确實有,”費佳輕描淡寫地說,“跟你一樣,她身上有種中立的秩序感,隻會為愛的人傾斜。該不該說是天生冷漠呢,她絕對擁有為愛人變成怪物的潛力,但在不被刺激的情況下也隻是有潛力罷了。想必你不知道,她是東大的犯罪學教授。你跟我這樣的人都是人家的研究樣本呢。”

他在将我和他相提并論的時候,有一種病态而隐蔽的喜氣。

看着費佳的指尖在杯口打轉,我接着說:

“再後來,我的一系列調查——拜訪蒼王的公寓,捕捉到A幹部派人擄走他的可能,上了這艘遊輪,乃至發掘了俄羅斯賭盤和剛到一天的囚犯的情報。這一切太順了,不像我自己發現的。倒像有人在我身上綁了絲線牽着我走。”

“于是我想到了,難不成這是蒼王的目的?讓目光聚焦到這艘遊輪上,好使那些用活人打靶的名人曝光。”

“可這要怎麼解釋佐佐城女士消極調查的部分,她不是在篩選有能力找到蒼王的人,她在反向篩選廢物,因為她一早就知道蒼王的下落了。我就是在那時候否定了她是蒼王配合者的想法,因為她有自己的欲望,甚至勝過了愛人的欲望。對愛人安危的擔憂造成了她和他計劃上的分歧。讓她長出了脊椎,幹脆篡奪了愛人自我獻祭的計劃,成為了真正的支配者。”

費佳浮誇地單手撫過心髒的位置,示意我繼續剖解:

“即使知道蒼王拿自身獻祭,要曝光那些他痛恨的人,名人,本該是保護者和社會棟梁的人。佐佐城女士真的就能放心讓男友被擄走嗎,萬一A幹部懶得綁架,直接滅口怎麼辦?”

“她也不能勸男友逃跑,暴怒的A幹部隻會追殺二人。這一場綁架必須發生,又不能真的發生。”

“綁架蒼王的,其實是你吧,而且是佐佐城信子授意的,”我平靜地問,“為什麼?”

那天在蒼王的公寓其實發生了兩起綁架。

一起是費佳綁架蒼王,一起是費佳代替蒼王,甚至僞裝成蒼王被A幹部的人擄走了。因為在雨夜,交通工具又是直升機,因此沒有留下地面上的痕迹。還鑰匙的監控也被費佳手底下的駭客抹除。

等到A幹部發現綁錯了人,以費佳的能力,轉移他的注意力是輕而易舉的事。你看,他不就連豪華牢房單間都住上了。

“我有必須接近A的理由,”費佳無所謂地說,“因此和佐佐城信子做了一筆交易。蒼王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真的被A綁架了,不過過了今天,我就會放了他。他以為能用一己之身曝光船上的交易。其實異能特務科早就知道了,他們甚至不是真的在乎他,最多覺得自己的檢察官被擄走很丢人。”

費佳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一頂兔耳帽,雪白而高潔,端正地戴回頭頂,我早就覺得他的本體是帽子,稍作打扮更像愛麗絲夢遊仙境的瘋帽匠。藍色的發絲妥帖地垂在耳側,襯托得他的長相秀麗無辜。他擁有一雙通透的紫色眼睛,因此當惡意浮現在裡面的時候也顯得清晰:

“而佐佐城,她可不是她男友那樣的理想主義者,她是一個務實的女人。”

“她早就猜到蒼王會徒勞無功,但她不忍心提前戳穿他,反而陪他演了一場戲。擔心事後男友認清了現實會備受打擊,她在我和她的協議裡要求,将所有玩過活人俄羅斯賭盤的家夥殺死。這樣一來,蒼王也算得到了他的正義。”

這可以解釋他為什麼偷換了太宰的槍,畢竟自殺在某些國家也是謀殺罪的一種,殺自己就不算了嗎?但我總覺得他在公報私仇。

“而你對她的索求是,将偵探社也卷進來,順便配合你假扮蒼王好接近A幹部。”

“不,我問的不是這個為什麼,”我說,“我明白你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想把□□-偵探社-特務科三方的平衡打破。然而接近A幹部的方法有很多,為什麼要配合佐佐城,你提供的和她反饋的,可不是對等的價值。”

他陷入了一股古怪的沉默裡,喝了一口水,過了一會兒低聲笑起來:

“你不覺得她跟你有點兒像嗎?”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和她都擁有為愛的人變成怪物的靈活性。

這是為什麼我當初接下她的委托。

本來,不想讓晶子和偵探社趟進這潭渾水,把她趕走就好了。但我在她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那點顧影自憐成全了我對她的共情。

但我不能承認,費佳配合佐佐城是為了她身上那點捕風捉影的我的相似度,那樣倒成了他為我設計了這一切。那樣我就輸了,我隻能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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