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第一次參與簽售活動,以前他不知寫字還可以這麼累,如今被一堆讀者圍着,真是痛并快樂着。
心裡不停默念:這是自己的書,他才終于堅持了一整天的簽售。
簽售活動非常順利,五百冊《墨生遊記三》才幾個時辰就已全部搶完。
沈玉甩甩發酸的手,向陸萸抱怨道:“還好你隻制了五百份,不然我這手非殘了不可。”
陸萸一點都不同情他,因為财源滾滾來呀,不用多久,建業書店就能扭虧為盈了。
她搖搖手中的團扇笑道:“怕累到你,所以才放五百冊在這裡罷了。”
聞言,沈玉有些傻眼,敢情簽售數量還可以随意定呀,早知道,他就隻定兩百冊了。
沈瑤在一旁看着阿兄吃癟,笑道:“提分成的時候不覺的累,如今又覺得累了?”
被妹妹這麼一提醒,他瞬間也來了鬥志,以前視金錢如糞土的他,自從靠遊記掙錢以後開始喜歡上了看每月分成的金額。
畢竟有了錢,遊玩的質量就能得到提升,家裡也無人再說他不務正業浪費家财了。
遊玩的時候心情更好,賞景的時候也更能發現美,寫的遊記也越來越引人入勝了。
他今日一口氣簽售五百冊,就有一萬二千五百兩的分成,這麼一想,手腕好像也沒有那麼酸了。
江夏書店的開業是陸顯在主持大局,有山陰書店的成功案例,開業非常順利,五百支書簽在短短一個月隻剩下二十支,要求盡快補貨。
星火書店的書簽就是書店的明信片,它随着南來北往的人走到了洛陽,這次的書簽除了哥哥姐姐們寫的經典名句,還新增了陸萸寫的。
陸萸寫的全是後世幾千年精選過的詩句,據說有人抽到陸萸寫的詩句後大為驚歎,幾次三番去書店問整首詩的内容,書店夥計皆解釋此乃世外高人所作,雲遊不知何處不便相告。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大魏的讀書人們開始感歎,這紅塵中竟然有那麼多高人隐居世外,那些原本歇了隐居心思的人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保不準自己隐居數年後,也能寫出此等名言佳句流芳千古。
陸萸在寫書簽的時候實在不如哥哥姐姐們學富五車,各類經書佳句可以信手拈來,她隻是前世的考試基因覺醒罷了,自然不會知道後續會有這麼大的蝴蝶效應。
書店順利開業,她終于可以喘口氣了,于是邀約沈氏兄妹在玄武湖上悠閑的喝着茶。
金秋送爽,天高雲淡、陽光明媚而溫暖,玄武湖周邊的綠葉慢慢染上了紅、黃、棕等色彩。
陸萸惬意的抿了一口茶,道:“我也就能逍遙這兩日,過幾日還得趕回書院。”
今日陸純去跑馬沒有同行,陸婠道:“我也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陸弘在幫陸萸籌備完開店後快馬加鞭去看過星火書院才急匆匆趕回了洛陽。
陸婠其實也很好奇,隻是不想那麼急趕着去,畢竟新學年九月初九才開學,如今去看空房間沒意思。
會稽郡的太守是沈玉的大伯父,他去看過山陰書店,也看過星火課堂的授課情況,于是道:“我和妹妹也一起去吧。”
陸萸一聽,立馬想到了樹立招生品牌的另一途徑,就是聘請名譽講師。
他們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所授課程由自己定,一年内有一至兩次在書院露臉就行。
她詳細和沈玉解釋了名譽講師的上課方式和所授内容後,滿眼期待:“墨生有沒有興趣做星火書院的第一位名譽講師,你将是第一個,以後還會有無數人。”
沈玉對給庶民上課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萬一教室裡烏煙瘴氣臭氣熏天,他根本堅持不下來,但是聽說是第一位,又有些心動。
他問:“名譽講師有什麼報酬嗎?學堂上課人數可以選擇嗎?”人太多他可不喜歡。
這個好說,隻要他願意去,陸萸就有辦法給他篩選出學生人數,于是笑道:“一次課二十五人,一次課一百兩,如何?”
沈玉點點頭:“可以,一次課上多久由我定。”
陸萸和沈玉談論書院的事,其他人插不上話,沈瑤便邀約陸婠去艙外賞景去了。
學校要的是名人效應,陸萸隻需要提前給學員布置好提問方向,沈玉見多識廣且性格随和,一旦有學生主動提問,肯定講得停不下來,所以她現在立馬答應了讓沈玉自己定課時。
沈玉發現陸萸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有點像農戶正守在雞窩旁看一隻即将下蛋的母雞。
他忍不住道:“你可不能言而無信,克扣我的課時費。”
陸萸聽了,“噗嗤”一聲笑道:“他若是知道你如此惦記報酬,定要後悔當初在我面前再三強調你視金錢如糞土了。”
“他是誰?”沈玉好奇道。
船艙内突然安靜下來,坐在窗邊的陸萸頓了一下,才看着靜谧如鏡的湖面,悠悠回道:“一個很久以前認識的朋友,他曾極力向我推薦你。”
沈玉聞之,更加好奇了,問:“可以介紹我認識你那個朋友嗎?”
“他已是方外之人,我不便打擾”陸萸搖搖頭歎道,當年為了她,他竟然讓人去查了素未謀面的沈玉。
沈玉有些可惜,問:“你那次在壽宴為我解圍,是因為他嗎?”
隻要談論起曹壬,無論過去多久,陸萸心底總是莫名酸澀,她扭頭看着沈玉,苦澀一笑:“他和我說:沈氏三郎,配的起阿萸。”
沈玉正在飲茶,剛聽時沒聽懂是為何意,待理解話中意思,入口的茶“噗嗤”一聲全噴了出來。
陸萸有些嫌棄的避開後,才道:“那是他說的,我可沒那個打算。”
沈玉手忙腳亂地用手帕擦過衣襟上水漬,才尴尬回道:“我自然知道你沒那個意圖。”
點點頭,陸萸道:“知道你的志向後,我更不會有别的想法。”
沈玉終于恢複了平靜,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才問:“阿萸可知我為何不想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