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的小弟心中動容一聲吼,見帥哥老大對他蹙起眉,忍不住伸出右臂,往下一拉,沖他喊一聲,“加油萊哥!”
随後立馬掉頭轉身,飛奔出辦公室!
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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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的痛,白芍也曾有過。知道會難受,會揪心,也知道肉身會有一系列失控的反應。
比如食不知味,比如夜不能寐,比如白天昏沉,亦或突如其來的嗜睡,難以自拔,無法清醒卻又無比清醒,走在人群裡會失真,獨處時卻又渴望失真……總之,諸如此類,她都有過。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獅子哥,時間會讓你好起來的。
你很快會明白,我對你,不過爾爾,沒那麼重要。
像你那麼優秀的男人,何愁沒有好姑娘愛。
……
白芍隻是沒想到。
她的第二次失戀,會比第一次更難挨。
或許是因為與同一個男人失戀的緣故,所以,肝腸寸斷,會累計,會疊加,會加倍。
萊恩走的當天,半夜一場來勢洶洶的高燒,一度将她燒至近40度。
燒到不斷喊着“獅子哥”卻隻能掐自己死忍,堅決不去撥他的視頻。
如今已過去半月,白芍偶爾也會間歇性糊裡糊塗,沒那麼真正明白,這樣的分手,于她這一生,到底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錯過了什麼。
她應該,徹底失去了生命裡最大的倚仗。
所以,抽筋拔骨之痛,是對她的懲罰。
她該受着的。
昔日拿了萊恩多少滾燙的愛意,今時就該受下同等份的噬心齧骨。
萊恩沒有聯系她。
他若就此與她絕交,餘生不再來往,也是她活該。
想想,從頭到尾,萊恩甚至都沒有掙紮,隻是重複着問她第三遍,“芍芍,你不要我了嗎?”
她原本不想直答,因為違心,可最後還是狠下心說硬話,“是!我不要你了”……他才罷休。
這樣别扭,她不病,才奇怪。
這一病,好似帶走了她的一部分。
又說不清是哪一部分。
白芍覺得,為人,其實挺脆弱的。
以為的堅強,真的隻是以為。誤以為。
而在這之前的多少年,她習慣的永遠都是咬牙活下去。覺得世間萬事,不過堅強兩字。
隻要不放棄,都可以有所成,有所得。她要做一個永遠堅/挺面朝明天的女孩,像她的獅子哥一樣,不抱怨,隻前進。
或許,人總是在一場取舍間,突然識别身上的脆弱缺口。
就容她短暫地脆弱一回吧。
再如何,她不是一塊鋼鐵。
也許一年後,也許兩年後,也許多年後,回頭再看今朝種種,不過爾爾。那此時此刻的她,為何不向那時的自己,借一份坦然看過往風雲的心境。
是啊,還是萊恩從前說的那話,再難,都有路可走,隻要想走。
她一定可以盡快切換,把現下的頹喪無力,翻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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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于大腦中加工時是一回事,落到現實處,又是另一回事。
比如,接受天南星。
正式入職兩月的白芍,發現再怎麼與自己交心對話,都無法說服接受天南星做男朋友。
最近一次兩人碰頭,去外面吃了個飯。
天南星再次向她表露心迹,白芍一個沒忍住,把實話吐了個幹淨。
天南星聽後不言語,卻很快笑着安慰她,說願意等她從上一場戀愛的傷感裡走出來。
等多久,都願意。
隻要她不把他從備選中除名。
他可以等,真的。
白芍聽後松了口氣,雖然她不想承認。
怕天南星因此與她疏遠,于是建議,兩人以好朋友的關系暫處。
可以互相分享任何事,好的壞的。
天南星欣然同意。
可這隻是嘴上說說。
底下各自心裡都門清,有個人,以及與他有關的任何事,都不适合單拎出來聊。
聊他越多,對兩人未來關系的走向,越不利。
白芍賭天南星沒那麼傻。
而天南星,也在賭她,對那個男人沒那麼深情,不然也不可能說棄就棄,甚至比扔掉一條過時的裙子還要來得随意。
天南星不想走那個男人的老路!
所以,與其匆匆忙忙牽起她的手,他更希望前面打感情地基的過程,可以長一些,這樣以後兩人一起走的路,就能穩一些。
所以,做好朋友,是一個非常健康又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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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月圓佳節。
公司分了月餅,是蛋黃蓮蓉口味的廣式月餅,是香港那邊的一個老牌子。
天南星邀她去家裡過節,一起吃大閘蟹,庭院賞賞月什麼的,白芍找了個借口婉拒了。
天南星看她心情似乎一般,猜到了大概,所以沒再勉強,而是回了親爹辦公室,提上一籃子大閘蟹,外加兩盒半島酒店的奶黃月餅,送她回住處。
白芍沒拒絕,平靜地接受了這位“好朋友”的一番熱心與好意。
但到家後,她并沒留他一起晚餐。
畢竟,他父親還等着他回去吃飯。
是啊,外面萬家燈火,是吃團圓飯的日子。
而她,連個電話都不敢打。
獨自一人悒悒不歡地在陽台處杵了好一會,也不知在望什麼……收了收心,還是回廚房,蒸兩個大螃蟹給自己吃吧。
再溫一壺天南星一起拿給她的紹興女兒紅,就着螃蟹吃,說是黃酒能中和掉大閘蟹的寒氣,搭配着吃,既美味增鮮,又健康營養。
是啊,一個人,也得過得有些節日氣才好。
日子還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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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樓下,停着一輛白色私家車。
離車上下去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已過去5分鐘。
“老婆,這樣真的沒問題麼?”男人明顯有些擔心,手握着方向盤,很想下車跟上去。
相較之下,副駕上的女人很是淡定:“放心吧。”
“可是,萬一他上去,剛好人在親親我我,咋辦啊!”男人還是覺得懸!
尤其在這種日子,這個可能性真的不低!
“那不正好嘛!”女人松弛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家男人的臉,“碰上最好!”
“啊?啥意思?”男人扭頭來瞧,一臉不解。
“咋滴?就允許那男小三那會恬不知恥地搶别人女朋友,不允許你兄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我說,就給我碰到!直接當面搶!惡心死那男小三!”女人義憤填膺道。
同樣身為女子,莊陵遊從不圍獵女性。
從小到大,她隻共情女性,因她性别女,無共情男性的功能,也不想僞裝有。
任何糾紛,莊陵遊從來隻客觀剖析男人的問題,尤其是涉及男女情感這一類的。
莊陵遊并不了解老公這位兄弟的前女友,但聽了不少關于這一對的故事,打心底希望他們可以修成正緣。
什麼半途殺出來的妖魔鬼怪,都該讓路。
原本,按照萊恩本人的訴求,需玉英是要把他送回酒店,被莊陵遊及時制止,并拉他去卧室一番快速密謀。建議直接把這已有醉意的兄弟,直接送到讓他心裡打結的女孩住處。
需玉英總覺得不妥,一是怕本尊發現路線不對,二是萬一女孩那恰有别的男人在!
可終究架不住老婆的堅持。
愣是一道把人送了過來。
……太瘋狂了。
可車子真開到這,還别說,萊恩可能真的醉了,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最關鍵的是,失戀已有一段時日的家夥,好像自己也挺想來這公寓的!從上車到下車,一切水到渠成,自然得不行,完全不記得他本來是要回酒店似的!
班長,你要加油啊!你是最棒的!
需玉英在心裡一頓聲嘶力竭,給已奔赴現場,噢不,是奔赴“戰場”的好兄弟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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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在響,初次嘗試紹興黃酒的女孩愣了愣,擡頭去瞧:這種日子,都這個點了,誰來找她?
天南星麼?
好吧,除了他,還有誰。
這偌大一個北京,與她私下有往來的人,也就他了。
也不知什麼事。
門鈴再次響起,白芍放下玻璃酒杯,起身去玄關。
“來了!”
門開了,一個黑影直接撲了過來——
看清來者何人的那一瞬,原本怔愣的女孩下意識伸出雙臂,去兜滿是酒味的“不速之客”。
腦袋不偏不倚擱到她肩窩處,熱乎乎的氣息伴着一聲低低的委屈,“芍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