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戴着眼鏡,身形高大,直接摁響了門鈴,她被困在門闆和男人胸膛之間,被一股強有力的雄性氣息包圍,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崔裕景低眼看她,好奇地問:“你是新來的護工?”
“嗯。”蘇清擡起眼,對着鏡框下淡漠的眸子點了點頭,這男人看起來嚴肅高冷,卻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樣子。
她穿着簡單的T恤衫配短褲,因為身高差,從這個角度,崔裕景看見她細長的睫毛上凝結了水滴,上身的小衫露出一截,恰好是肚臍那塊的位置,白白嫩嫩。
很快,裡面有人給他們開了門,方錦書扶着門把手,迎面就看見了兩隻落湯雞。
她轉身跑上二樓:“你們怎麼都淋濕了?等我去給你們拿毛巾!”
崔裕景收起傘,大長腿直接跨了進來,總得背後少了點什麼,轉身一看,才發現她并沒有進來。
“你怎麼不進來?”
蘇清站在門口,驚恐地搖搖頭,死死攥着正在滴水的衣擺,生怕自己進去,會弄濕了玄關處昂貴的羊絨地毯。
“我身上都是濕的,等會擦幹淨了再進去吧。”
崔裕景很不高興,一把将人拽了進來:“地闆髒了拖幹淨不就得了?萬一你感冒了怎麼辦?”
男人用了點蠻力,她被拖進去時,甚至差點摔在他身上。
随後兩人接過毛巾,站在玄關處擦了擦,方錦書做事很貼心,還給他們拿來了幹淨的拖鞋。
蘇清脫下濕透的鞋襪,擦了擦腳,才換上幹淨的。
崔裕景就站在旁邊,将那雙瑩白如玉的腳盡收眼底,眸色幽暗下去,喉結緩緩滑動了一下。
面前的女生非常漂亮,額前的頭發都被打濕了,眸子好像染了一層水,帶着濕漉漉灰蒙蒙的煙雨氣息,身上也帶着凄婉幽怨的江南哀愁。
恰好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他在現實中從未遇見過,自己的弟弟可倒好,整天待在家和護工調情,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地換!
知道他回來了,崔太太連忙過來迎接,卻隻在門口看見了他一人:“裕景,趙雯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呢?”
之前不是說好他們夫妻倆一塊回來吃飯嗎?
“今天下雨,趙雯說不方便過來,”崔裕景淡淡解釋,“等明天她自己回來。”
“哦,也行。”孫麗榮應下了。
崔裕景回房換衣服,因為崔書桐身體不方便,麥姐又整天忙進忙出,所以一樓隻留給了他倆居住,其他人都住在二樓。
剛走上二樓,他就看見她在走廊吹頭發,開門見山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沒聽清,關了吹風機的聲音:“你剛說什麼?”
“我問你的名字。”
看着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她眸子裡寫滿驚恐:“我……我叫蘇清。”
“嗯。”他冷冰冰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轉身直接回了房間。
晚飯麥姐做了一桌佳肴,入座時,崔裕景的視線再次在蘇清身上停留了一秒,但是她忙着給自己的廢物弟弟盛飯,注意力都在崔書桐身上,他不免有幾分洩氣。
崔裕景這次回來,是要向孫麗榮請教該如何舉辦生日宴的,雖說他搶過了這個立功表現的機會,但真正操辦起來,就開始發愁了。
所以吃過晚飯後,他來到孫麗榮的房間,一臉為難:“孫阿姨,這次宴會需要請什麼客人?我完全沒有頭緒。”
孫麗榮攪了攪碗裡的燕窩,一派氣定神閑:“裕景,既然你來請教我這個問題,那我不妨多說一句,往常家裡的宴會都是我舉辦的,這個工作其實非常累,非常繁瑣。”
“這辦生日宴會,其實和你們做生意是一樣的道理,定制菜品隻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拟定邀客名單,要對家族長輩,還有你爸生意上的老夥伴都了如指掌……”
孫麗榮諄諄善誘,将往日經驗傾囊相授,像個真正的長輩一樣,教他用心做事。
最後孫麗榮給他一份家族名單,還說:“你呀,不要總是覺得我在家養尊處優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等你真正做到這個位置上,就會理解了。”
崔裕景收獲頗多,佩服的頻頻點頭,原來這個繼母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拿着名單走出來,剛想回房歇下,就看見樓下有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光着腳跑進了廚房,好像很怕被他發現似的。
此時已是深夜,整座别墅都在熟睡,樓下沒有開燈,看不清模糊的人影。
崔裕景眼裡都是警覺,壓低聲音問:“誰?誰在一樓?”
樓下的人沒敢出聲。
他察覺到一絲異樣,眯起危險的眸子,大長腿兩三步就跨下了台階。
“啪嗒”一聲,崔裕景打開了廚房的燈,燈火通明下,他看清了她的樣貌:“你不睡覺在廚房做什麼?”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書房的燈悄悄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