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也就周瑜明這一個兒子,若是周公子飙車撞人的事件被爆出來,肯定會給周家一個狠狠打擊的。”
崔書桐舔了舔嘴唇,修長的手輕輕敲擊桌面,對面男人看着很可信的樣子,低頭思考了半天,還是沒有對他講出自己的計劃。
這個江白貿然上門,是敵是友尚未明确,他和謝平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不可掉以輕心。
但他也不想錯過和江白的合作,周家在東山市橫行霸道多年,關系網遍布,若能搭上江家,他才有複仇的底氣。
沉吟片刻,敲擊桌面的手停止了:“這種事不要在我家裡談,過兩天,等我去找你。”
江白面露喜色:“好,那我回家等你消息。”
說完便打算離開了。
“等一下。”
崔書桐将人叫回來,在房間随意找出一個花瓶,用了精緻的木盒包裹,“你待會抱着這個花瓶出去,若有人問起,就說這是你買的。”
也是你今天登門拜訪的來意。
兩人統一了一下口徑,江白小心翼翼抱過了錦盒。
崔書桐掀起眼皮子,眼底都是狠厲:“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即使我大哥也不例外。”
江白本能察覺到一絲狐疑,難不成他早就另有計劃了不成?
但他很快恢複了淡定:“書桐哥,你放心,我嘴嚴着呢。我來找你這事,隻有我爸知道,不會再有别人知道了。”
“那就好。”
等江白離開後,崔裕景才從二樓下來:“他來咱們家幹什麼的?你們怎麼聊着聊着,就跑去房間裡了?”
崔書桐不急不慢:“說是家裡有長輩過生日,他本來想跟我們買個古董,但是手裡預算不夠,就想先賒賬,在長輩面前充充面子。”
“我就帶他去房間,挑了一個最便宜的,賣給他了。”
崔裕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早就聽說江家這小兒子荒淫無度,成天花天酒地,沒想到連賒賬這事都做得出來,真是厚臉皮。”
接着又苦口婆心勸誡親弟弟:“桐桐,你少跟他湊在一塊玩,别讓他教壞了你。”
崔書桐很厭煩被他訓話,斂下神色,轉移了話題:“不過,咱爸的生日還剩下不到兩個月了,你給他準備了什麼禮物。”
既然上次那件汝瓷是赝品,想必大哥準備了其他東西。
崔裕景說:“這次生日宴會,咱爸說要在家裡辦,我交給了你大嫂去處理,孫阿姨在旁邊協助她,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崔書桐抓住了一個重點:“咱爸七十大壽要在家裡辦?”
“對,他說酒店太冷清,還是家裡溫馨。”崔裕景解釋:“這個月孫阿姨就在忙着選菜品和廚師了,到時候家族長輩都會出場的。”
“孫阿姨還帶着你大嫂去定制了衣服,咱爸七十大壽,總得穿的喜慶一點。”
“至于禮物,咱爸不是喜歡書法嘛,”崔裕景聯系了當代書法大師王沉選,“王老和咱爸是好朋友,我想請他幫忙寫一幅祝壽詞。”
崔書桐點點頭:“大哥,真是辛苦你了,咱爸這次生日,我拖着這麼一個殘廢身子,也幫不上什麼忙。”
崔裕景眼裡都是惋惜,轉念一想:“桐桐,要不你給咱爸也寫一副祝壽詞吧?正好你也是練過書法的。”
“就我寫的那字,上不了台面的,”崔書桐搖搖頭,“到時候和王老擺在一塊,也怪尴尬的。”
“這不要緊,”崔裕景淡淡一笑,“咱爸最寵你,無論你寫什麼,他都會喜歡的。”
崔書桐眼眸低垂,垂頭喪氣:“我就不打算送他什麼東西了,對咱爸來講,我能好好活着就不錯了。”
“桐桐……”
崔裕景心疼不已,正欲開口安慰弟弟,突然聽見有人擰動門把手的聲音,接着一道清瘦的身影拖着行李箱進來了。
正是蘇清。
她這次請假挺長時間,數日不見,崔裕景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逆着光線,她有一張很美的臉,素淨樸簡,眼裡有淡淡的愁緒,聽說她是南方人,怪不得身上總帶着江南水鄉的凄婉哀怨。
若說方錦書總是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那麼他看蘇清,就屬于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他扶了扶眼鏡,咽了咽唾沫,喉結滾動了一下:“你……回來了?”
蘇清對他點點頭。
客廳的氣氛很微妙,她看了看輪椅上的男人,和他對視一眼,很快就移開了視線,低頭拖着行李箱上樓。
“大哥,我去看會書。”崔書桐識趣離開了,推輪椅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