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張梅立馬接茬:“哪有妹妹住在哥嫂家的道理?等你們結婚後,錦書也該搬出去了。”
吃完飯後,張梅殷勤地給他們叫了車子,一路送到小區門口,好幾個街坊鄰居都看見了,紛紛誇方軍優秀,又說她苦盡甘來,終于享福了。
張梅雙眼含笑,數年滄桑的面容,如今也變得容光煥發,看的出來,媽媽很享受這種追捧。
隻有方錦書很失落,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家,現在變成哥嫂的家了,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遭受媽媽的偏心對待,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傷心。
每次在家裡受到不公平待遇,她都習慣了和張聲溫吐槽,除了這位素未謀面的筆友,似乎沒人能懂她的委屈和無奈了。
她将自己悶在書房,給張聲溫寫信,誰知這事被崔書桐發現了。
“你在給誰寫信?”崔書桐進來拿書,發現她沒有學習,而是在寫信,信封上有熟悉的名字,令他表情十分不悅。
方錦書解釋:“我在給張聲溫寫信,自從他上次去國外讀書後,我們就很久沒有聯系過了,我想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喲,這麼浪漫啊,”他的語調非常陰陽怪氣,“都信息化時代了,你們還這麼喜歡寫信交流。”
方錦書讪讪一笑:“習慣了。”
崔書桐臉色冷下來了,直呼她大名:“方錦書,你以後不許再給别的男人寫信了!也不許再聯系那個張聲溫!”
“不行!”她也來了小脾氣,“我們是寫了很多年的筆友,你不能一句話就斷了我們的聯系。”
崔書桐站在那,眼睛盯着她,其實心裡的醋壇子早就打翻了,冷哼一聲就離開了書房。
崔公主又開始吃醋了,并且從這天下午起,連着兩天沒和她說話。
麥姐忍不住勸她:“錦書,我可提醒你啊,書桐性格嬌氣,你和他在一起少欺負他。”
“再嬌氣也不能不講道理呀。”方錦書噘嘴,對崔書桐插手筆友的事情有些不滿。
“你呀,趁少給那位筆友寫信,早對他上點心,”麥姐長歎一聲:“免得他被其他女人給搶走了。”
“誰會搶他!”
方錦書不以為然,誰知元旦前夕,周敏敏上門拜訪了……
麥姐忙着準備年夜飯,方錦書看着天好,決定把崔書桐房間裡的被單都撤下來,好好曬曬。
方錦書走進房間,聽見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想必他正在洗澡。
她搖搖頭,真是個潔癖,每晚都洗澡不說,有時候早晨還要洗一遍。她将他的枕套、被單都一一撤了下來,床上頓時淩亂不堪,又将他的被子揉成團,打算拿下去曬。
崔書桐不知是什麼時候洗完澡的,悄無聲息站在身後:“你在幹嘛,怎麼把床都給我掀了?”
他剛洗完澡,身上随意穿了一件浴袍,一見她就停止了擦頭發的動作,将毛巾搭在肩膀上,随性又散漫。
方錦書隻看了他一眼就匆匆移開視線,抱起床上的一堆被套:“今天陽光很好,我去幫你曬曬被子。”
崔書桐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眯起危險的眸子,一時興起想逗逗她:“那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換上新的被套,不然我怎麼睡?”
都八點了他還要繼續睡嗎?
方錦書小聲道:“被子要曬曬才能鋪上,你就不能先下去吃飯嗎?”
“不想吃,我要睡懶覺。”他一點都不配合,就那麼靜靜地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快給我想個辦法。”
方錦書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重新給他鋪上吧?
他慢慢走了過來,站在她面前,微微俯低身子:“圓圓,你想出來辦法了嗎?”
他的頭發還在滴水,發梢的水滴落在她手背上,“啪嗒”一聲,響聲很輕,偏偏落在她心裡,如雨後驚雷。
就像波瀾不驚的一潭死水,某一天,有朵花瓣突然落入了水裡,激起一層漣漪。
她的心也激起一層漣漪。
崔書桐還在繼續向她靠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外面敲大門的聲音。
“麥姐,小方護工,你們都在家嗎?”
這個熟悉的聲音!
兩人一下子就聽出了是周敏敏的聲音,崔書桐頓時失去了興緻,一大早的好心情都沒有了。
周敏敏還在外面砸門,他煩躁地皺眉,說話也冷了下來:“你把她給我趕走,我不想見她。”
方錦書抱着被子出去,在裡面摁了按鈕,大鐵門徐徐打開,隻見周敏敏提了兩個大袋子,全是高檔禮品一類的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