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姐捏着鼻子一臉壞笑：“你沒聞到别墅裡泛着一股酸味？他這是吃醋了，醋壇子都打翻了呢！”

麥姐的話讓她羞紅了臉，面上還是嘴硬：“你看他多難伺候，天天就知道甩臉色……”

沒想到這話被恰好路過的崔書桐聽見了，臉色鐵青質問：“既然你覺得我不好伺候，那你就去别的地方幹呀！”

說完就拂袖離開了，方錦書從後面追上來，追着他道歉：“我錯了，我錯了！”

他梗着脖子，并不打算接受她的道歉，方錦書軟磨硬泡了好久，最後實在沒辦法，悄悄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千年冰山終于被融化了，崔書桐眼裡亮起小星星：“你偷親我！”

她羞紅了臉，誰知他又說：“圓圓，我的清白都被你毀了，你得對我負責。”

方錦書氣得杏眼圓睜，這男人真是無賴，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崔書桐憐愛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再次強調：“要對我負責喲。”

晚上，方錦書在書房複習，看書看的很認真。

沒想到才看了一會，她就聽見了擰門把的聲音，然後是拐杖輕輕點擊地面的聲音，最後拐杖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她從書中移開眼，低頭看着面前的拐杖，底下是她新換上的防滑墊，所以拐杖在點擊地面時，聲音就會很清脆。

崔書桐随意抽了一本書，然後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如此一來，他的氣息也更近了，方錦書發現，隻要和崔書桐獨處，總會陷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空間。

他不說話，方錦書也不說話，彼此就這麼默默地看着各自的書，又像是一種朝夕相處的默契。

崔書桐心不在焉，瞥了一眼她的書，發現她又在看地理書，好像是一本研究地質的書籍。

他忍不住問：“圓圓，你就這麼喜歡地理啊？”

“嗯？”

方錦書轉過頭，正對上他的眼，昏黃的台燈灑在他身上，就像是泰坦尼克号裡，傑克在甲闆上擁吻露絲的海上暮光，溫柔無限。

他的聲音也很溫柔：“除了喜歡地理，你還喜歡什麼？”

他早上洗過頭發，細軟的劉海附在腦門上，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無端生出幾分親近來。

還喜歡什麼？她聽見心裡的聲音，當然是喜歡你啊。

“圓圓，問你話呢，”他怕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除了地理，你還喜歡什麼？”

“喜歡地理，”方錦書頓了頓，小聲說，“還喜歡崔書桐，其他的沒有了。”

他看着她，有一種侯孝賢電影裡不動聲色的靜默和暗流湧動的情愫。

方錦書嗅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沐浴清香，呼吸亂了，心跳也亂了。她好想找個理由逃出去，跟他獨處，連呼吸都會犯錯。

仿佛這一刻，就是永遠，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