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看到這條消息,方錦書隻覺得頭皮發麻,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轟隆隆湧上腦海,情緒像斷線的珍珠,徹底崩潰了。
她一遍遍不停給他打過去電話:“你是不是發錯信息了,為什麼要分手?”
可他壓根不接,還将她的電話拉黑了,她又改了發語音,在微信給他發過去一大堆小作文,可他竟然毫不猶豫拉黑并删除了她……
方錦書剛編輯完一條信息,剛發出,手機頁面就傳來一個大大的紅色感慨号。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完全慌了神,仿佛做什麼都沒有理智了,披頭散發像一個瘋子在家裡走來走去,崩潰的哭聲恨不得震碎天花闆。
怪異的聲響甚至驚擾了樓上的鄰居,鄰居來敲門時,她正在發火摔東西,巨大的聲響吓退了這位鄰居,索性一個電話就将她投訴到了物業。
可物業敲門看到她怪異的舉動,也隻是不鹹不淡勸誡了幾聲,就匆匆“逃”走了。
誰不害怕一個瘋婆子?一個月三千拼什麼命?
方錦書為了逼出崔疏桐,問了崔家所有的人,可大家就像約定好了似的,閉口不談崔疏桐究竟去了哪裡。
最後,還是蘇清擔心她的情緒,害怕她撐不下去,主動告訴了她崔疏桐在帝都的位置。
蘇清的聲音充滿了擔憂:“錦書,你去看看他也行,感情誰都說不準,千萬不要做傻事。”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方錦書連夜訂票飛到帝都,在人生地不熟的環境,沒有一絲害怕,隻有期待、憤怒與不退縮。
就算崔疏桐要與她分手,她也要問個明白。
沒想到敲門時,卻看見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個人——
穿着吊帶睡裙的周敏敏握着門把手,一臉詫異地看着她:“錦書,你怎麼來了?”
她頓時慌了神,大腦一片空白,面容徹底失去血色,聲音也帶着慌亂:“敏敏,你怎麼會在這裡,疏桐哥呢?”
這時,她才看見裡面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和周敏敏穿着同款的睡衣,看見她來,頭也不回地躲進了房間裡。
方錦書如鲠在喉,手足無措站在門口,大腦甚至來不及消化眼前看到的信息,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周敏敏讓她進了門。
說完,周敏敏就搬出了砂鍋,打算清洗食材為崔疏桐煲湯,說話毫不客氣:“你找疏桐哥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吧。”
方錦書拘謹地站在房間,腳下仿佛有釘子紮着,看着那隻砂鍋,越看越覺得刺眼,原來并不是隻有她才會煲湯。
可無論如何,她作為正牌女友,都應該問個明白:“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周敏敏歪頭看她,眼神犀利無情,講話也毫不客氣:“疏桐哥本來就最喜歡我,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在一起?”
“周敏敏,你是第三者插足,還有沒有道德?”方錦書氣急敗壞,不想再和她談:“你讓崔疏桐出來,這是我們倆的事情。”
“第三者?”周敏敏得意地揚眉:“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他都對你斷崖式分手了,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這是屬于兩個女人的戰争,周敏敏得意地向她炫耀:“你還不知道吧?疏桐哥說他最喜歡我了,自從我們分手後,他嘗試着和你在一起,可惜,他就是對你提不起來興趣,所以才回頭找我的。”
這話一出,方錦書的心掉進了冰窖裡,突然想通了他斷崖式分手的原因,是啊,他本來就最喜歡周敏敏,右腿也是因為她才瘸的。
是有多愛一個女人,才會大度地接受她出軌的事實?
就算周敏敏曾經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他也會選擇原諒。那一刻,方錦書徹底想通了,這才是愛一個人的真正表現。
方錦書鼻子一酸,淚水已經湧了上來,但她強忍了下去,即使作為失敗者,也不能輕易掉眼淚。
“這是我和崔疏桐的事情,請你不要插嘴,我要親自和他談。”
她惱羞成怒,直接越過周敏敏,跑到卧室前,打算親自将崔疏桐揪出來,這段感情要有始有終,她必須和他親自把話說明白。
可她剛把手搭在門把上,身後的人又開口了:“聽說你媽曾經偷走了崔伯伯的瓷器,你要是覺得憤怒,就抽空把東西還回來呗。”
語氣帶着十足的嘲諷。
這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精準又狠厲地紮在了她心口上,輕飄飄擊碎了她所有的驕傲。
甚至讓她連正牌女友的底氣都沒有了。
她本可以用正牌女友的身份質問崔疏桐,或者大吼大叫鬧翻天,以道德狠狠譴責這對男女,發洩自己所有的憤怒。
可她忘了一件事,她和崔疏桐之間本來就是不對等的,身世差距過大的時候,對方甚至是可以光明正大欺負你的。
她臉色蒼白,面容徹底失去血色,可周敏敏還在冷嘲熱諷。
“你媽媽就是一個小偷,你能進崔家工作也是偷偷摸摸安排進去的,”周敏敏說話時利嘴就像把刀子,“謊言被戳穿了,怎麼還好意思來糾纏疏桐哥?”
“你不覺得自己很丢人嗎?”
這話太傷人,讓方錦書覺得自己像個小醜,還找崔疏桐對峙什麼?根本不用争,她就已經輸了。
她悻悻轉身,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都非常艱難,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周敏敏跟過來關門。
就在關門的那一瞬間,方錦書看見卧室走出一抹熟悉的身影,崔疏桐探出頭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