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趙菀菀纏着允貞非要吃千層糕,其實吩咐李叔派人跑腿就可以了,可一想着自己躺平三五天了,人都快發黴長蘑菇了,很想出去外面溜達透透氣。
都說,先敬羅衣後敬人,還是換一身體面的衣裳,穿上趙聞笙新買的裙子,出門了。
在一樓大廳李叔,想起趙聞笙的囑托,主動上前詢問:
“阿蘭小姐是正準備出門嗎?”
“?”
阿蘭小姐,這稱呼轉變既陌生又奇怪,她心裡直犯嘀咕?
“李叔您客氣了,像之前一樣,叫我湘蘭或阿蘭便好。
“阿蘭是去哪呢?”
“呃。”
不過,至于這麼謹慎嗎,我不是小孩,又不是趙家千金小姐,還是說,怕我逃跑了?
“需要司機幫忙接送嗎?”
“沒事,我就随便走走,去附近的雜貨鋪采購一趟,去去就回。”
“那你一個人出門千萬要小心,不然。”
“怎麼了?”
看李叔一臉認真凝重的模樣。
“有人會擔心你。”
“.....謝謝李叔提醒。”
友人?哪來的朋友?菀菀妹妹。至于趙聞笙,他更算不上啊,他可是我的領導上司老闆,雇主債主地主家大少爺,跟友人有一毛錢關系。
待她走後不久,李叔抄起客廳的話筒,撥通一個電話。
片刻,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清冷的男聲,李叔叙述做了下交代。
“抱歉,我沒問清她具體什麼時候回來。”
“需要派人繼續跟着嗎?”
“好的明白,我會讓人更隐蔽些。”
“還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
“請大可放心,她絕不會發現。”
雜貨鋪的東西便宜又新鮮,店家老闆胡伯每次不是給她送小糕點,就是抹零頭優惠,好幾次幫襯他家生意。
她挑選好馬蹄粉,紅糖、椰漿等材料,再打算搞點水果味的千層糕,買點芒果,草莓,菠蘿,朝着鮮果區走去。
腳步剛一湊近,便聽見吵吵鬧鬧的争執聲。
“告訴你,老子打的就是你,長得一副天生小白臉的下賤模樣,看着就令人作嘔。”
“敢勾引我老大的女朋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窮酸樣。”
“老大,我聽說這小子和他跛腳母親相依為命,他媽就是西巷口賣豆腐的‘跛腳西施’”
“喔~”
寸頭男像壞笑的臉上,惡意噴薄欲出。
“喂,你小子,該不會長這麼大,連你野爹長啥樣都不知道吧。”
孱弱清瘦少年隐忍着一言不發,咬緊了後槽牙,緊握着拳頭的手青筋凸起,手心幾乎快掐出血。
“你說,是不是你母親随便找個男人生的你啊,哈哈哈。”
寸頭男帶頭嘲諷,兩個黃毛小弟一起嘲笑。
“你住嘴!”
那孱弱少年怒目圓睜,惡狠狠地一拳猛揮過去,正中寸頭男下巴,一下子把他擊倒在地,坐在他身上,繼續揮拳。
倆黃毛傻了眼,才反應過來聯合起來,把少年狠狠一推,強行摁倒在地。
“該死,你個野種,你瘋了活膩了嗎,居然敢打我。”
三個人圍起來對孱弱少年一人拳打腳踢,眼看這陣勢越鬧越大,而店主胡伯人又不在,等我搬救兵回來,那少年屍體都涼了吧。
不良三人組以多欺少,不知輕重,繼續朝那少年施暴,看得自己一肚子鬼火,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抄起籃子朝着他們三砸了過去,被身後突襲給吓蒙,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她旋即撕開手裡的一袋馬蹄粉,奔着他們三的頭頂狠狠一甩,潑了他們一身白面。
“咳咳咳。”
瞬間白茫茫一片,咳嗽聲此起彼伏,她及時捂住嘴鼻看準時機,沖到倒地少年面前,正準備拉起少年,卻不良三人組給擋住了去路。
“美女,我勸你千萬不要沾上他這種人,否則,你會變得不幸。”
真好笑,她才不吃他們PUA一套。
“你們人多勢衆,以多欺少,還要點臉嗎?”
身旁的少年一言不發,卻默默拉扯着她的衣角,心裡一軟,往前一跨,毅然擋在他面前,目光堅定無畏,開口安慰他。
“别怕!”
“喲,原來是美救英雄啊,哈哈哈哈。”
三小流氓頓時笑作一團。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勸你識相就離他遠點,不然,連你一起揍。”
“哈哈哈。”允貞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笑,哪來的瘋婆子?”
流氓們不由得一臉驚恐,相互挨着,面面相觑。
“我要是狗的話,那你豈不就是耗子?不是你親口說的狗拿耗子!”
“你...”
寸頭男無語凝噎,而兩旁的黃毛卻被逗得,笑得合不攏嘴。
“笑個屁啊笑,你倆大蠢貨,我要是耗子,你倆就是小耗子。笑完了,給我上。”
“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哥絕不會放過你們。瞪大你們的狗眼好好掂量,眼前人你是否得罪得起!”
她猛地一聲厲聲呵斥,頓時止住了倆狗腿欲上前的腳步。
“哦,剛差點忘了說,燕南别墅區慶元路17号的趙公館可是我家(大少爺的)。”
别看,有的人表面上:頭發一撩,橫眉一挑故作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千金大小姐模樣。
而實則内心:一秒滑跪,瘋狂道歉,對不起趙菀菀妹妹,今日姑且借用一下你的名号,狐假虎威,救個人,求求啦。
而不良三人組真的被唬住了,畢竟她的确衣着不菲,俨然一副大小姐派頭,可哪隻那寸頭男卻偏偏嘴硬:
“你說是就是啊,你想騙誰啊你,這城裡誰人不知,無人不曉,趙公館大小姐從小就是個傻子。”
“就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啊,還要她親自出來買東西,笑死人了。”
“請問這位大小姐,您出門的專車司機,還有貼身保镖現在人在哪呢?”
“......”
居然不是所有的反派都是傻X,她倒吸一大口涼氣,眼見飙車太快,要當場翻車了。
哪怕她此刻面無表情,而手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背着他們,默默藏到了身後。
而一隻纖細修長的手蓦然牽住了她,指尖輕柔又有力,似安慰,似鼓氣。
是他,身後的孱弱少年,他清涼的指尖觸感讓她瞬間冷靜下來,敵衆我寡,拖延為上,見機行事。
為了他和自己的安全,她絕不怯場,烏合之衆,何懼之有。沒有證據,那咱就現編一個。
她一個反手輕輕回握住他,對方沒料到她竟反客為主,無聲示意,抽回了她早已止住顫抖的手。
“大清朝早亡了,這什麼封建迷信思想。虧你們年紀輕輕,思想卻和那些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沒兩樣嘛,陳舊迂腐,可笑至極。”
她不屑地冷笑,臉上盡是揶揄鄙夷。
“你...”
“不信,你們去店門外看看,是不是有一輛黑轎,車牌:0006。”
“你們也知道,車牌号越靠前,越能代表什麼。”
這當然不是趙家的車,趙家的車牌是0009,車牌号以三個零開頭的一般都是權貴專車,編碼以購車先後順序排列,越靠前,代表越有錢權。
在民國能買得起車的人家,那可謂寥寥無幾,所以在她剛進店前,她不禁好奇地瞥了一眼車牌号。
隻能賭一賭,誠心祈禱一下這輛車千萬别開走啊!拜托,她打腫臉充胖子,硬着頭皮上場的。别說他們三個,她一個都打不過啊。
早知有這一遭,出門前就該答應李叔,坐車過來。别問,問就是後悔,問就是為什麼不坐趙家專車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