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高達嘟着嘴轉過頭,見着老爺子時,瞳孔驟然緊縮。
“爺、爺爺?”
他踉跄一下,差點從茶幾上摔下來。
衛老爺子捂着胸口,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男秘書攙扶拄老人家,想為衛高達辯解,可就現在這狀況,他說什麼都像是在掩飾。
提一口氣,衛老爺子将拐杖一揚,直指着衛高達。衛高達眼睛一瞪,狼狽後退,往孟則承身後躲,藏不住,又往沙發後躲……
衛老爺子揮甩着拐杖,往他身上招呼,“讓你相親,你不去!讓你相親,你不去!打死你,打死你!”
衛高達一面躲,一面喊:“就不去!我有喜歡的人!”
揮甩的拐杖停滞在空中,衛老爺子瞥一眼一旁置身事外的孟則承,更覺家門不幸,一拐杖打在衛高達大腿上,“你還敢說!”
衛高達慘叫一聲,一蹦三尺高,跳到沙發上。
衛老爺子手裡的拐杖仍舊窮追不舍。
衛高達驚呼連連,“爺爺,我隻是不想去相親,你至于嗎?”
男秘書見他還搞不清楚狀況,盡管不忍啟齒,仍舊委婉提醒:“衛總,你剛才做的事,衛老先生都看見了。”
衛高達不明所以:“我剛才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嘛!”
他被打得太冤枉啦!
男秘書:“就是你……你想親……”
親?
衛高達恍然大悟,大喊:“誤會!誤會,我沒有……”見衛老爺子不信,他連忙看向孟則承,求着:“則承!則承你說句話呀……”
孟則承忍俊不禁,退後兩步。
衛高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咆哮,“孟則承!你知道我不是……啊!痛。”
孟則承點一點頭,忍着笑說:“衛爺爺,我喜歡女的。”
衛老爺子手上的拐杖停下,轉頭看向孟則承。孟則承禮貌點點頭,示意自己就先離開了。以為危機解除了,衛高達松一口氣,癱坐在沙發上,揉着被打痛的胳膊和腿,小聲咕哝着:“爺爺,你下手可真狠……”
話音未落,衛老爺子的拐杖,再次打在他身上,“人家則承喜歡女的,你還亂來!打死你,打死你!”
衛高達又開啟新一輪的逃躲。
“爺爺!你想打死我直說,不用找這麼多理由!”
“啊!不是……爺爺,你真想打死我啊?”
“啊!!”
“啊!!!”
*
豪車在夜色中前行,繁華街道燈紅酒綠,處處吸睛。孟則承卻無心看風景,一心想着衛高達說的事。
親嘴?
姚映書當初在他生日會上把他暴打一頓後,還和顧惟親、親嘴!?
隻是想象一下,孟則承就已難受得要命,像吞了塊石頭,胸口堵得厲害。不過,很快他又想起姚映書否認過與顧惟交往的事。
衛高達那個笨蛋,看錯了也說不準!
舒出一口氣,心情漸漸平靜。
惟書酒店,咖啡廳。
姚映書打量着四周,驚歎于煥然一新的裝潢,一面點頭,一面對坐在她對面的顧惟說:“現在這樣——很不錯。怎麼會突然想起改咖啡廳?”
她問着,将視線收回,落在顧惟臉上。
顧惟看向一旁的經理。
經理笑着:“是一位好心的孟先生提出的建議。”
姚映書點點頭,肯定咖啡廳聽取顧客建議的整改手段。
顧惟:“如果孟先生再來,可以鄭重感謝他一下,送上酒店文創禮物,為他免費提供高級會員專享服務。”
經理面露難色,“顧總,咖啡廳整改完畢後,我在第一時間就打算聯系孟先生,可是,孟先生留下的調查問卷,并沒有填寫全名,也沒有填寫電話。而且,在孟先生留下調查問卷離開那一日,曾經表示——”
他頓了頓,語氣放輕,“惟書酒店從上到下的一切,都讓他覺得不舒服……所以,他應該是不會再來了。”
姚映書皺着眉,笑了笑。
那位孟先生似乎比她更适合做酒店督查。
“顧總,别錯失一個人才。”
顧惟笑一笑,交代經理聯系人事部,再想一想法子,看能不能将那位孟先生再請來。
經理點頭,離去。
又再閑聊了兩句,姚映書看一眼手環——
20:47。
時間不早了,她該回家,準備睡覺了。
“顧總,還有别的事嗎?先前聽你的秘書說,你自從回國就在連軸轉,幾乎天天加班。”
顧惟笑一笑,“前幾天剛回國,許多事情沒理順,是忙了些,現在好了。”
姚映書打趣:“所以有空請我喝咖啡了?”
顧惟:“你要是肯來,我随時有空。”
姚映書粲然一笑,“好,我記住了。”
二人一同離開咖啡廳,進入地下車庫,有說有笑。
一輛潛伏在暗處的小轎車裡,正有一雙蓄滿仇恨的眼睛,注視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