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當年定下輩譜系,至于你們這一輩是載,再以五行相配,載垣,你雖為女兒身,父皇依然希望你一生平安康健,又賜你封号福甯。”嘉靖說起給朱福甯取名的由來,朱福甯瞅了嘉靖寫的字,蒼勁有力,笑眯眯的轉頭沖嘉靖道:“我想要父皇的字。父皇的字真好看。”
沒有技巧,全是真誠的誇贊,誰聽了能不高興。
嘉靖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大手一揮非常大方的道:“拿去拿去。”
朱福甯立刻小心翼翼的抱起紙,欣賞着上面的字,“蒼勁有力,氣勢如虹,好字好字。”
觀朱福甯煞有其事的樣兒,嘉靖當即笑出聲來,一把捏了朱福甯的小臉蛋道:“小小年紀裝老成?”
本來癡傻的女兒突然開竅了,渾身上下都透着機靈勁,嘉靖心裡未必沒有犯嘀咕,但骨肉親情,血脈相連的感覺騙不了人。嘉靖尤其在觀察朱福甯後确定,女兒依然是女兒,一如之前的道士說的,朱福甯先前是魂魄不全,補全了,自該是這般模樣。
他的女兒若非有人動了手腳,又怎麼可能癡傻。
“我可以臨摹父皇的字嗎?我想要将來像父皇一樣寫得一手好字。”朱福甯眼睛亮閃閃的詢問,她的要求不高,隻要将來的字能夠寫成嘉靖這樣足矣。要知道她對自己上輩子的字是半點都不喜歡,醜得拿不出手。
朱福甯一手拿紙,一手撫過上面的字,滿眼的希冀和歡喜,嘉靖說不出拒絕的話,“好。”
“父皇真好。”得償所願,朱福甯馬上撲向嘉靖拍馬屁,“父皇英明神武,睿智無雙......”
反正好話不要錢,朱福甯并不吝啬。
嘉靖聽着朱福甯一套一套拍人馬屁的話出來,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些詞誰教的?
有問題必須問出,嘉靖等着朱福甯的答案,朱福甯理直氣壯的道:“我身邊伺候的人都這麼說父皇,我跟他們學的。”
嘉靖不知該松一口氣還是失望,終于不再是夢裡的老道士教朱福甯的了,可要是那麼一個老道士這樣誇他,他得多高興?
朱福甯是不遺餘力的幫身邊的人在嘉靖這裡刷好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朱福甯能做的有限,力所能及的她一定想方設法做好。
“還不錯。”嘉靖對有人在朱福甯跟前說他的好話這一點相對滿意,朱福甯等着墨迹幹了,小心的折好,隻是她的小胖手啊,又短又笨重,小心也弄不太好,嘉靖都沒能忍住要伸手了,黃錦笑眯眯的先一步接過道:“陛下,公主,奴婢來。”
朱福甯一臉鄭重,生怕人弄壞的叮囑道:“慢一些。”
嘉靖因為作為皇帝,太多的人為了表忠心在他的面前表露出對他的敬畏,他賜下的東西人人都似是視若珍寶,事實如何嘉靖不知。
但見朱福甯一臉認真的叮囑,眼睛不錯的盯着黃錦的動作,等黃錦折好了,她拿出腰間的小包包,意示黃錦幫她放好,朱福甯小心的扣好扣子,拍了拍小包包,才放心的道:“收好了,等回去我再拿出來練。”對嘉靖而言是最真切不過的認可。
嘉靖的心情非常好,望向朱福甯的眼神越發疼愛。
朱福甯倒是無所覺,她一向佩服字寫得好的人,就她那手字,反正她是嫌棄無比。這輩子有機會,她一定要練一手好字,不都說見字如見人嗎?朱福甯堅定要成為一個用字驚豔八方的存在。
心裡樂呵呵定下目标,朱福甯沒有忘記她申請過的另一個學習課程,習武!
心情非常好的嘉靖哪怕是接受了朱福甯讀書,畢竟讀書識字這個事從來不是隻有男人能做,至少在嘉靖這裡絕對不是。習武嘛,瞧朱福甯的小身闆,細皮嫩肉的,怎麼能吃練武的苦?
“習武太苦,福甯不必學。”嘉靖本意要拖上一拖,沒準拖久了朱福甯會忘記,再也不提。結果朱福甯落實了讀書識字的事兒,一個轉頭追問起另外的事,對啊,習武呢。
嘉靖并不想騙孩子,他雖擅權謀,和臣子博弈,對上朱福甯真誠的請求,他能拖,更希望能夠說服朱福甯打消念頭。
“我不怕苦。我隻怕将來有一天父皇遇險,我還像上回一樣救不了父皇。父皇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到現在都沒有好呢。”朱福甯此言不虛,任誰一睜眼便看到殺人的場面都不好受,她不希望将來有一天她想救一個人,因為她無能而救不了。
命運隻有真正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時,才是真正立于不敗之地。
嘉靖能說什麼,一次兩次朱福甯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她想保護父母。拳拳愛護父母之心,讓嘉靖自小沒有感受所謂的親情而變得冷酷的心漸漸染上了暖意。
“好,父皇等着福甯學好一身本事,将來保護我們。”孩子心不會假,嘉靖再不想讓朱福甯吃苦,還是同意了。
朱福甯已然意識到一點,得了嘉靖的承諾還不行,須落實。“一言為定,明天我上午讀書,下午練功。”
言罷視線落在黃錦身上,辦事的是黃錦呢。
黃錦......辦事的是我不假,做主的是你的皇帝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