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思索片刻,才略顯為難地回應:“蘇小公子,不是我不答應幫你這個忙,而是你想法過于……”
她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該怎樣說才合适。
“過于簡單嗎?”傅筠幹脆替她說了。
“也不是。”陸母歎了口氣,略顯無奈:“是你想法過于别具一格,目前你還未出閣,若真在外抛頭露面,與人虛與委蛇,怕是會有損你名聲。”
傅筠隻覺得好笑又荒唐,雖然清楚這裡的女人對男人的認知完全偏離了跑道,但他還是忍不住想為廣大男同胞說句話:“我不在乎這種名聲,男人本該頂天立地,為家人撐起一片天,為她們遮風擋雨。養家糊口同樣也是男人的責任,怎麼能讓女人獨自去勞累奔波呢?”
陸母杏目微睜,仿佛聽到了什麼離經叛道的言論,被傅筠這番話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空氣寂靜了許久,陸母神色微斂,轉頭看向陸知笙,壓低嗓音問:“蘇小公子,可是患有某種隐疾?”
陸知笙也被傅筠的話震得當場傻眼,聽到母親問話才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頭:“恩人隻是不久前經曆過走水事件,并未有其他不适。”
陸母肅然追問:“可他為何淨說些胡話?”
陸知笙搖了搖頭,如實道:“興許是恩人藝高人膽大,他不但救了我爹,還參與過禁衛軍的剿匪行動,并且大獲全勝。”
陸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這會冷靜了不少,看向傅筠的目光帶着些許笑意:“這麼說來蘇公子也不似傳言那般患有不治之症。”
傅筠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傳言不可信,好好鍛煉一下身體,體質就增強了。”
陸母眸裡閃過一絲疑惑,傅筠不打算多說其他,趕緊插入正題:“說了這麼多,不知道陸大夫可不可以答應我這個請求?”
沒等陸母回應,他又強調補充:“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陸知笙陷入危險當中。”
陸母秀眉微蹙,沒有立刻回應,陷入沉思當中。
陸知笙看了看傅筠,又看了看自己的娘,神情帶着些許緊張。
其實蘇公子的提議他很心動,因為他并不想隻是生兒育女,他想與娘一樣,成為一名真正救死扶傷的大夫。
他無比渴望聽到别人喊他一聲“陸大夫。”
隻是娘一直認為男子就該深閨簡出,不可随意在外抛頭露面,因此一直沒同意他跟着曆練學醫。
今天蘇公子獨具一格的思維徹底震撼了他。
他從小到大從沒遇到過像蘇公子這樣的人,蘇公子身上那種意氣風發和無所畏懼的氣勢,讓他很是敬佩。
他也想向蘇公子那樣,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以前他隻能小心翼翼的把願望藏在心裡,從來不敢行動。
可現在願意幫助自己的人出現了,他不想錯過這麼難得的機會。
隻是不知道娘是否與從前那般墨守陳規,不願答應蘇公子的請求。
陸知笙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在娘還沒有開口拒絕前,努力争取一下。他鄭重其事地說:“娘,蘇公子是我們家的恩人,我們不曾報答過他的恩情,他現在需要我們的協助,我們是不是該伸出援手助他一臂之力?”
陸母眉頭緊鎖,目光落在陸知笙臉上,目光頗為複雜,顯然正在做着艱難的選擇。
“智者創造機會,強者把握機會,弱者才會等待機會。其實不論男女,努力拼搏以及勇于奮鬥總是沒錯的,有了一番自己的事業,才能實現自我價值,完成自己想做的事,這樣也不枉來這世間一趟。”
傅筠語氣平淡,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陸母聞言身形微頓,似乎有所觸動,擡眸直視傅筠,眉宇間帶着些許凝重:“縱然你所言并非毫無道理,可你是否想過,這在他人眼裡你的行事作風必然與失心瘋無疑,你當真确定要這麼做?”
“我确定以及肯定,對于我來說,這就是我活着的意義。”傅筠的回應斬釘截鐵,讓陸母除了驚駭外還有一絲怪異的欽佩。
【傅總,過了,演過了啊!都少了那種真實感了,人家會覺得你在強行推銷,畢竟這世上有意義的事可多了。】
傅筠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我不賺錢的話,能回去嗎?”
【不能。】
“那不就是了。”
【好吧!是我膚淺了,你确實隻能靠它存活于世。】
“娘,我相信蘇公子的選擇,也請娘相信我,我們隻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娘你别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陸知笙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堅決的想要去做一件事。
陸母沉默下來,思忖良久,最終點了頭。她肅然警醒:“既然你決定跟着蘇小公子,那就好好協助他,不管将來如何,絕對不能背信棄義,做出見利忘義,有損他利益與顔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