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将軍神情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識落在小臂上,覆蓋在上面的手節骨分明,白皙修長,看着即為搶眼,一時間竟是挪不開眼。
直到一股溫熱從他掌心位置傳來,她才回過神來,此時心裡的火氣頃刻間消了大半。
她收斂了神色,松開禁锢住王家家主的力道,冷聲說道:“區區一個商人,也敢如此猖狂,這靈州城的府衙,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王家家主眼底劃過一絲厲色,而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一顧的冷笑。
錢将軍将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知道此人必定背後有人保着,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
她冷哼了一聲,将鋒利的劍身插回劍鞘。
冷眼掃了一圈在場衆人,對着的那慘白着一張臉,冷汗連連地仆人說道:“本将軍今日就把話放在這裡,陸小郎君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本将軍會讓整個都王家陪葬,包庇者同罪。”
錢将軍說完,不再看那些瑟瑟發抖的仆人,目光落在傅筠身上:“我們走,我會如實向女帝禀報陸小郎君的情況,你莫要擔心。”
傅筠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好,那就隻能辛苦将軍了。”
錢将軍擺了擺手:“你我不必客氣。”
她單手握住劍柄,旋轉了一圈,劍端朝上立于身側,英姿飒爽的走出了廳堂。
即将走出王宅大門的時候,她留下了一段讓整個王家都将惴惴不安的話:“本将軍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王家家主能力強,還是本将軍的權利更大。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不可一世将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幾名随從跟在錢将軍身後,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低着頭不敢出聲的仆人,有些不甘心地罵了一句:“蛇鼠一窩,絕對沒有好下場,遲早人頭落地。”
傅筠看到那些縮着肩膀,低垂着腦袋的仆人,明顯都感到很害怕,腿腳似乎一直在打顫。
他心裡有了計較,也沒再繼續逗留,跟在那些随從身後出了門。
他自然不知道王家家主一直盯着他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王家的大門口。
那雙眼裡是不加掩飾的貪婪,以及勢在必得的執拗。
離開王家,錢将軍提出送傅筠回去,傅筠沒有拒絕,因為他正好有事情要跟錢将軍說。
馬車上錢将軍臉色一直不太好,顯然被王家家主氣得不輕。
傅筠幹脆說出了心中的想法:“王家家主嘴裡撬不出東西,可以從那些膽小的仆人下手,等其中一人落單的時候,嚴加審問一下,應該就會撂了。”
錢将軍點了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她說着,掀開馬車簾,對着馬車外的幾名随從耳語了幾句,而後放下簾子。
她道:“我讓她們去撒網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傅筠點了點頭,表示清楚了。
抵達陸知笙家的時候,蘇芒和陸母都是一臉焦急的等在門口,看到将軍府的馬車停在門口皆是一愣,而後趕緊迎了上來。
蘇芒行了一禮:“見過将軍。”
陸母也緊随其後行了一禮。
錢将軍笑道:“不必多禮。”
傅筠下了馬車,就問道:“今天擺攤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陸母立刻一一道來:“今日一早我們去了老地方擺攤,小兒和昨日一樣在原地售賣茶飲,我與蘇姑娘則去了附近的客棧與酒館,向他們提供茶飲。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就不見了茶飲和小兒的蹤影。我們以為他飲品賣完了自行回了家,便也回來了,結果卻發現你二人都沒了蹤影。”
蘇芒确定傅筠沒事後,暗暗松了一口氣,她問道:“小郎君,你可有碰到陸小郎君。”
傅筠看到陸母焦急的神色,不忍直說陸知笙被人抓走了,隻是寬慰道:“聽說是有人看上我們的茶飲了,就讓他去家裡幫忙制作一些給家裡人喝,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陸母有些不放心地問:“哪戶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