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擡眸看向店小二,眸中閃過一抹厲色:“你為何去了如此之久?”
店小二渾身一抖,眸中劃過一抹心虛,哆嗦着肩膀解釋:“貴客息怒,小的是看到有官爺在,不敢貿然進來打攪,便在外等了些時候,故而來晚了,還請貴客見諒。”
傅筠一眼就看出了店小二心裡的小九九,明顯就是故意等在外面,想讓司察院的人把他和芷蘭當成殺人犯抓走,這樣一來酒樓裡的麻煩就解決了,請大夫的銀兩也省了。
芷蘭對此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她面露不耐地揮了揮手,示意他一邊涼快去,懶得計較這人的狡辯之言,眼神示意大夫過來。
大夫走到傅筠對面坐下,打開随身攜帶的藥箱,拿出一塊折疊好的布巾,放到他面前的桌面上。
傅筠擡起手臂,将手腕放玉方巾上。
大夫掃了一眼傅筠包紮過的手掌,随口問道:“掌心受傷?”
傅筠點了點頭:“嗯,被劍刃割傷。”
大夫伸出右手,将指尖輕輕摁在傅筠手腕的脈搏上,同時擡眸查看傅筠的臉色,片刻後才語氣肅然道:“我需要看看傷口深度,倘若傷到了筋脈,我醫術平庸,恐無能為力。”
傅筠歎了口氣,這好不容易包紮好了,再扯開來不得再遭一次罪?
芷蘭立即出聲解釋:“他的傷并未傷及筋脈,隻是傷口較深,約莫有半寸,細看之下可見骨。”
大夫聞言也沒做勉強,隻問了一句:“包紮時用了哪些藥?”
芷蘭道:“就撒了一些止血止痛的金瘡藥,并未使用其它藥物。”
大夫不再多言,從藥箱裡拿出兩個小藥瓶放到桌面上:“這是消腫定痛與促進傷口愈合的藥丸,每日早晚各服用一粒,有助于傷口恢複。”
她說完,便徑自寫起藥方來。
“我再開些防止瘡瘍的藥方,你一會随我去藥鋪撿來拿回去服用,半個月左右便可恢複。”
傅筠站起身來:“好的,有勞大夫了。”
大夫輕輕搖了搖頭,将東西全都收回了藥箱。
臨走前,又回頭叮囑了一句:“養傷期間,切記莫要沾水。”
傅筠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就在此時,樓上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樓下幾人不約而同擡眸看去。
傅筠想起這兩人是夜藍進酒樓時,派上去查探的兩名副統領。
這二人看着芷蘭的時候,眼裡盡是恭敬與驚懼之色,顯然已經聽到了前不久樓下所發生之事,也知道了芷蘭真正的身份。
兩人低垂着腦袋,快步下了樓梯,對着芷蘭行了一禮:“見過主子。”
芷蘭并不奇怪這二人知曉了自己的身份,禁衛軍的聽覺和嗅覺向來都是最為出色的。
夜藍之所以離開前沒通知她們,想必就是刻意讓這二人留下來,保護女帝安危,遵從她的吩咐。
芷蘭淡聲道:“無須多禮。”
待那二人擡起頭時,她瞥了一眼已回過神來準備離去的大夫:“安排個人随大夫前去藥鋪拿藥,送到蘇公子的茶飲鋪。”
兩名禁衛軍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恭敬回應:“是。”
應下後大踏步追上大夫的步伐。
芷蘭收回視線,目光掃了一眼藥瓶,對着傅筠提醒道:“先服用兩粒,我們再離開。”
傅筠自然沒有異議,拿起藥瓶各倒出一粒藥丸,就着茶水仰頭吞了下去。
此時,另一名禁衛軍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出酒樓,自覺守在了門外。
芷蘭看了一眼縮着肩膀,站在角落裡的店小二,從袖袋裡掏出一錠銀子:“不必找了,多出來的就當給你的辛苦費了。”
店小二連忙擺上谄媚的笑臉:“謝貴客打賞,期待您下次再來。”
芷蘭不再管店小二,面向傅筠說道:“走吧!去你鋪子看看。”
傅筠沒有理由拒絕,同意了芷蘭的提議。
兩人出了酒樓,沿着街道一路朝着茶飲店鋪而去。
途中,傅筠裝作無意間詢問:“那位王家家主現在怎麼樣了?認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