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衛神色變得有些複雜,她轉頭看向床榻旁的大夫:“她的傷勢你還是問大夫吧!”
蘇芒神色一慌,顧不上身上的傷,三步并做兩步跑到大夫身邊,面露擔憂:“大夫,舍妹傷勢如何?”
大夫側目看了一眼蘇芒,神色凝重地直搖頭:“令妹情況不大好啊,這今後恐怕是幹不了體力活了。”
蘇芒刷地一下臉色慘白,眸中染上恐懼之意:“可會危及性命?”
大夫擺了擺手,一邊整理藥箱,一邊歎氣:“人倒是從鬼門關拉回來了,隻是她傷了根本,身子若想恢複以往的康健,怕是難了。”
蘇芒神情松懈了些許,語氣堅定:“隻要人沒事就好,其他困難都可以慢慢克服,再者,她還有我,我會照顧好她。”
大夫站起身來,瞧了一眼床榻上的蘇紫,又看了看蘇芒,神色變得凝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傅筠見狀,向前走了幾步,溫聲提醒:“大夫,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大夫視線移向傅筠,目光落在傅筠臉上的那一刻,整個人一愣,眸中露出驚豔之色,下意識地詢問:“你是?”
傅筠幹淨利落地回答:“我是傷者的朋友,不管她情況有多糟,還請你如實相告。”
大夫點了點頭,再次歎了口氣,語氣沉重:“她的喉部灼傷嚴重,以損傷程度來看,是被人強行塞入滾燙的木炭,導緻整個咽喉一片狼藉,血肉模糊,以後大抵是無法再發聲了。”
“什麼?”蘇芒身形猛地一晃,緊接着直直地朝地面栽倒而去。
傅筠神色一凜,眼疾手快地接住蘇芒差點倒地的身體,攬着她的肩膀,将她扶到另一張空榻上側躺下。
蘇芒明顯是刺激過頭,怒火攻心暈倒了。
傅筠此時心裡也充滿了憤怒,沒想到她們竟然這麼惡毒,用火炭塞喉嚨這種殘酷的手段,毀了蘇紫的聲帶。
剛剛真的太便宜那幾個狠毒的家丁了,早知道是這樣,就該讓她們也嘗嘗這樣的痛苦。
傅筠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下憤怒的情緒,回頭看向大夫:“蘇芒後背有棍傷,麻煩大夫幫她也看看。”
大夫走過來:“好,我給她瞧瞧,還請公子回避。”
傅筠點了點頭,向門口走去。
“方才有些話,我并未直接告訴那姑娘,其實她妹妹傷勢極其嚴重。”
傅筠剛走出幾步,大夫的聲音在房内響起。
他腳步猛地一頓,迅速回頭看向大夫:“什麼意思?”
大夫朝蘇紫所在的方向擡手,面露惋惜:“她手上筋脈盡數被挑斷,以後隻能算是半個廢人。”
傅筠:“……”這也太毒了,挑斷蘇紫的手筋,讓她手不能動,肩不能扛,幾乎與廢人無異,這比殺了她還要令她痛苦。
這麼陰狠的做法八成不是那幾個家丁想出來的,而是蘇檀下達的指令。
估計是蘇檀怕蘇紫萬一活了下來,再将蘇宅的秘密散播出去,那她就有暴露的風險,為了一絕後患,便用了這麼陰毒的招數。
這個該死的蘇檀,真是喪心病狂,就該千刀萬剮。
傅筠緊握住拳頭又松開,最終隻是低聲回應:“我知道了,還請你不要将實情告訴她們姐妹倆,否則以她妹妹的性格,恐怕會想不開。”
大夫應承下來:“我知曉了,我會告訴她,好生休養着,其他以後再說。”
“嗯。”傅筠應了一聲,繼續向門口而去:“那就有勞大夫了。”
傅筠走出房間,看向守在門外的方侍衛,眸中透着些許複雜,他沉默地背靠向牆闆,安靜地等候在門外。
方侍衛見傅筠情緒低迷,忍不住開口:“你也别太擔心,以後她會慢慢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