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麼事?”陸淮雙手環胸,一腳後跟抵住桌腳,後背靠在桌沿,指尖晃着陸然遞過來的酒杯。
陸然随意坐在高腳凳上,确認秦嫣得手,目光從人群收回,轉向陸淮,“堂哥,沒事不能找你嗎?”
陸淮不應聲,冷冷望着陸然。
很多事情他都知情,為這家族的榮譽和興衰,他不與陸然計較,畢竟他是廢人一個,陸然代替他成為了陸家的未來。
如今,他自神農星回來,形式又發生了變化。
“堂哥,你回來,怎麼不回家看看?大伯和大伯母都很想你……”
“你就說這些?”陸淮打斷陸然。
他回頭看了陸然一眼,酒杯放在吧台,單手提起夾克外套毫不留戀的離去。
“呵!”陸然輕笑,自顧自擡起酒杯朝半空敬了一杯。
不知道看見那位領主躺在大皇子床上的時候,他這位好堂哥是否還能保持這種不屑一顧的表情。
……
陸淮隻是和陸然聊了一會兒,便發現雲绾不見了,在宴會廳内尋覓許久,但是無果,問了在宴會廳各個角落的雲霜、皇後,也都說不知道。
陸淮的心底莫名生出一種心慌。
雲绾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護衛隊員又剛好去培訓,正是防衛薄弱的時候。再加上陸然的異常表現,他感覺到陰謀的逼近。
然而,他無法将兩個一點不認識的人聯系在一起。
陸然有什麼必要去針對雲绾?
陸淮一時間找不到切入口,更不知該從哪個地方去找雲绾。
宴會廳沒人,他自是不可能留在廳内,正出大門,恰好碰見大皇子急匆匆從外面疾步走來。
兩個男人碰面,臉上寫着如出一轍的焦急。
“霜霜出什麼事了?”大皇子拉住陸淮着急問,“需要叫醫生來嗎?”
“雲霜?她沒事,在宴會廳裡。”陸淮回答,大皇子的到來,讓他直覺這件事情不簡單。
“你怎麼忽然來了?”
陸淮一把拉住正要往宴會廳裡沖的大皇子問。
“有人告訴我霜霜受傷了,說正在客房休息……”
“誰說的?”陸淮緊接着問。
“……呃,這……不清楚。”大皇子尴尬回答。
“我知道了。”說罷,陸淮朝客房走去。
大皇子被這些問題搞得一頭霧水,“唉……”
他想拉住陸淮問仔細一些,弄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但陸淮走的太急太快,一會兒就隻剩一個背影。最後對雲霜的擔心占據了上風,他選擇朝宴會廳走去。
……
說是客房,可皇宮的客房多得數不清。路陸淮沒有明确的目的地,隻得一間一間的翻找。好在沒讓他花多少時間,在離宴會廳較近的客房找到了虛弱的雲绾。
“誰?”
開門的聲響驚動了雲绾,她警惕的朝門口望去,看見熟悉的身影松了一口氣。
“怎麼是你?”
雲绾的臉上爬滿了不正常的绯紅,說話時小聲喘着氣,像是生病了一般。
陸淮沒有回答雲绾的問題,而是擔心的問:“你怎麼了?”
雲绾也沒時間糾結陸淮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也想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身體仿佛不受控制的陣陣發軟,胸口也時不時發悸,這是中毒的迹象,是誰要害她呢?
她不由得想起那道惡毒的視線,直覺告訴她,那就是幕後黑手。
可惜她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給自己下的毒。不過雲绾可以肯定,這個人并沒有親自給自己下毒,否則她一定可以感應出來。如果是假借于人的話,目前宴會廳裡并未出現大規模中毒現象,那麼一定是她吃了别人未曾吃過的東西,唯一的可疑物品就是那個粉絲遞給她的一杯酒。
還是大意了!
吃一塹長一智,這個故事告訴她以後再也不要吃那些來路不明的東西,就算是在宮廷宴會這樣的高級場所裡。
還好這種毒也不算難辦,并不是那種間歇封喉的危險物品,使用靈力便能夠将毒素清除。
陸淮來的時候,她正在清理毒素。
此刻她靈力耗盡,正是她最虛弱的時候,因此在聽到門口的動靜時才會那麼激動。
對雲绾而言,陸淮來的正是時候,她體内的毒素還未清理幹淨,靈力耗盡在首都星得不到補充,陸淮同她一樣是修仙者,體内靈力充沛,正好可以讓陸淮借她一些。
“陸淮,可以請你幫個忙嗎?”雲绾說。
本身她的聲音如常,但不知怎的,一說出口變成了軟綿綿的撒嬌語氣,甜膩得讓她自己都惡寒。
不知是不是體内的毒素作祟,看着陸淮,滿臉焦急和擔憂,她竟然忽而覺得他有些好親。
好看的唇近在眼前,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雲绾沉浸在腦海中不斷冒出的想法裡,沒注意聽,她伸手扶上他的肩,緩緩靠近,呼出的氣息輕灑在他的臉上,兩人的距距離近得她幾乎能感受到他臉上絨毛的弧度。
帶着呵氣聲,她說:“可以借我一點靈力嗎?”
說完,她便朝那心心念念的唇印了上去。
陡然間,耳邊清靜了,至于窗外靜谧的風聲,緩緩拂過窗沿,還有那此起彼伏,愈發明顯的心跳聲,在狹小的空間中不斷躁動着。
陸淮仿佛被神秘的巫女施法了一般,沒有反抗也沒有動作,隻是瞳孔略帶震驚的愣在原地。
他的眸子下垂,對上了雲绾小鹿一般澄澈的眼睛,靈力自發地進入對方的身體,他的心魂仿佛也不受控制的随之而去了。
“夠了。”不知過了多久,雲绾拉開距離,餍足地舔舔唇角。
不知是哪一句話或者是哪一個動作解開了封印,陸淮的手按住雲绾的腰,“夠了嗎?”
他的眼底掀起強烈的欲色,壓抑塵封在心底的記憶又鮮明地浮現在腦海,怎麼也止不住地炸開,一幕幕亂序地圖景湧現出來,和如今新的圖景交融貫通,叫他分不清回憶和現實。
他按着雲绾的腰,那腰盈盈一握,是溫暖的實體,而非夢境那種虛無。
仿佛有無形的藤蔓,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帶着他的手将雲绾重新按回懷裡,感受到懷裡人的疑惑,他才緩緩開口,帶着蠱惑:
“領主,不再要些嗎?”
明顯的暗示讓懷裡的人停了動作,仿佛在認真思考是否還要更多靈力。
可陸淮已經等不及她思考出什麼所以然來,他的手順着背脊而下,滑進那個他曾無數次想觸碰的地方。
軟膩的肌膚在手底顫栗,他帶這些罪惡的念頭想,沒有拒絕,那就當領主同意了。
心底明知道這是錯的,可他已經無法掌控事态的發展,一切都水到渠成……
他知道領主定是種了那種藥,他也知道陸然許是因為他待領主的不同而設計她,他慶幸自己破壞了這個陰謀,可好似更慶幸上天給他這樣一個機會。
若不是乘人之危,他想,他永遠無法在近她的身。
雲绾很矛盾,他知道,她在避免那種超乎朋友外的親密關系,卻又似乎舍不得和他成為陌路人。他不理解為什麼她會這樣,明明兩人之間并沒有外力阻隔。
但如果她隻需要一個叫陸淮的朋友,他也認命,隻要别把他永遠打入陌生人陣營就好。
雖然這樣很卑劣,但隻要在她身邊,總會有些意想不到的靠近的機會,也能讓那些“閑雜人等”統統閃開……
他就是乘人之危……就是卑劣,反正她沒有拒絕……
可人就是這麼矛盾,沉浸于攻城略地的暴君忽然停了下來,想從迷茫的女孩眼中找出一絲清明來證明她也是心甘情願的……一如第一次一般,哪怕是在藥物或激素的控制下,他還是想确認她不讨厭……
說到底,他真的很讨厭,既要做壞事,還不希望别人認為他有錯,既要又要,可能天底下沒有比他更煩的人了。
身下的女孩早已放棄抵抗,潰不成軍,任憑暴君的胡作非為,習慣了時而暴虐時而溫柔的動作,可不曾想這一切戛然而止。
女孩半阖的眼眸睜開,疑惑地望向半空的人影。
陸淮凝望着女孩的唇,伸手撫摸上去,趁機問:“領主,你想繼續嗎?”
他想,要是她的回答是否定,那他便捂了她的嘴。
想歸想,他心底卻分明,她要是不願意,他定會停下,因為他更害怕從她眼裡看見厭惡。
對于雲绾而言,其實她早已清明,她已經逼出大部分藥物,體内殘存的會讓她有些不适,但不足為懼。
當陸淮想更近一步時,她幾乎是沒有抗拒,她喜歡他,卻又不想因為私人感情和皇族有牽扯,中藥這種事好像讓兩人的親密合情合理,她要做的隻是順應本心,甚至她還後知後覺地想,早知道來的是陸淮,那就不用浪費靈力了。
本來就這麼不清不楚的繼續下去就可以了,反正也不是沒做過,可陸淮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是非要她表态。
雲绾一時間不知是該笑他還是覺得可惜。
他真是個不錯的人。
“陸淮,你廢話真多。”她吐舌舔了舔他壓在唇上的手指。
她的話仿佛是一個信号,話音剛落,所有的情潮便決堤湧出,浪花朵朵拍岸,一浪高過一浪,激起水花無數,虛空中隻餘細語凝噎,在耳邊呢喃,輕細壓抑,卻蘊含無窮無盡的力量,讓那浪越戰越勇,越勇越戰。
*
相比起第一次意外,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回避,第二次,臉皮厚了不少,早晨醒來,雲绾沒急着離開,而是側着身子,手枕在頭下,靜靜欣賞着男人的側顔,雙眸有些失神。
“領主,好看嗎?”
陸淮猛地湊近,俊臉在她眼前放大。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蘇醒過來。
饒是昨天做過最親密的事,今天忽然靠這麼近,雲绾還有點忸怩,手心攥緊被子,蓋住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甕聲甕氣道:“一般。”
“呵,”陸淮繼續靠近,“我以為領主喜歡才看了那麼久呢!”
“你怎麼知道?”雲绾繼續後撤,被戳穿後有點惱羞成怒,“你早就醒了?一直在裝睡?”
雲绾不斷往後移動,陸淮就不斷靠近,直到雲绾退到床的邊緣,退無可退後,陸淮伸手摟住雲绾懸在半空的腰。
“領主小心。”
雲绾被拉入陸淮懷中,兩人沒有任何阻隔地擁在一起。
她錘了男人胸口一下,兇道:“假好心,是你擠我我才掉下去。”
小貓炸毛的模樣換來的是男人的悶笑。
“是我的問題。”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撒嬌似的。
沒穿衣服躲在被子裡,雖然對方什麼都看不見,但雲绾還是不自在地緊,盡量讓自己臉色如常地說:“陸淮,快起來,這是在别人家的客房!”
她聲音很小,偷偷摸摸地像隻藏堅果的松鼠。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領主急什麼?”陸淮輕笑一聲,隔着柔軟的被子,把雲绾圈在懷裡,臉埋在她的脖頸處,貪婪地呼吸着她的氣息。
“快起來!”雲绾掙紮着,想推開陸淮,卻發現對方黏的緊,根本無從下手。
雲绾的動作小心翼翼,力度隻夠給陸淮撓癢癢,他愈發死皮地靠在她身上,延續這短暫一刻的親昵。
可惜,待情潮退去,理智回籠,兩人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她是一顆小星領主,他是帝國上将,便又變成了相敬如賓的“朋友”。
陸淮熟悉皇宮,很快便叫來人收拾殘局,雲绾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衣服出人意料的合身。原本以為昨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一出去,便碰上大廳内雲霜揶揄的視線和皇後臉上的慈母笑。
“不用不好意思,年輕人,我們都懂,當年我和那位還更誇張呢!差點就誤了帝國婚典,鬧了笑話……”皇後笑道。
雲绾不自在攏了攏衣服,皇後的話絲毫沒有安慰到她,反而更讓她沒臉見人。
她垂着頭,不知道陸淮現在是什麼表情。
在别人的地盤上做這種事,于情于理不合,要知道放縱一夜還需要處理這麼多事情,她當時肯定要克制住自己被男色惑亂的心智,怎麼的也得給自己兩拳清醒清醒。
皇後似乎很開心,興緻勃勃給雲绾和陸淮講了好些她和皇帝的事情。
被迫聽了些皇後和皇帝的感情戲,雲绾沒聽進去幾個字,皇後也後知後覺感受出雲绾的如芒在背,随意攀談幾句,便放雲绾回酒店休息。
雲绾感激不盡,感緊開溜,隐約聽到皇後還在和雲霜感歎:“小绾臉皮太薄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生米煮成熟飯了,也該想想婚事什麼時候訂了!”
“是。”陸淮應道。
皇後的聲音如雷貫耳,驚得雲绾一個趔趄,跑得更快了。
這個爛攤子還是丢給陸淮收拾,他比較擅長!
*
皇宮與市井之鄉并無不同,八卦消息傳得飛快,短短一個早上,皇帝便什麼都知道了。
軍備處學會了使用新裝備,不靠譜的趙石延也給他寫出了滿滿50頁紙的裝備使用方法以及裝備未來的應用前景,如今聽到陸淮的好消息,看來聯姻計劃也進行得非常順利。
皇帝十分開心地給陸淮發去慰問消息。
[臭小子,趁熱打鐵,争取讓神農星領主在首都星把婚期定下來!]
可惜這條消息如石沉大海,遲遲沒有等到陸淮回複。
不是陸淮沒看見,而是陸淮根本不想回。
皇帝的任務使陸淮對領主的感情摻入了雜質,本來一切好端端的,可現在因為有了這個任務,好似他對領主的靠近都成了别有所圖。
他一點都不想想起這該死的任務。
而且他知道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皇帝的每一次催促都在提醒他,領主不會對他負責的,一個帝國上将和一個前途無量的星球領主在一起,這不會成為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隻會是一個充滿着利益綁定的庸俗聯姻。
比起回皇帝的消息,陸淮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昨天晚上的事,他還沒找陸然算賬呢。
算算時間他也該回陸家看一看了。
回到陸家,正是正午,一家人齊聚在1樓客廳内用餐,見陸淮回來,一家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陸淮的父母,停下了動作,陸母站起身來,神情激動:
“淮兒,回來了……”
她仿佛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然而隻說了這麼一句,便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能無措的看看孩子的父親。
可惜父親比母親更不善言辭,陸父雖也思念兒子,但出口的卻不是關懷,而是責問:“在個小星球療養的,樂不思蜀,連家都忘了!還算知道回來!”
陸淮隻是淡淡看了父母一眼,喊了句:“父親,母親。”
态度尊敬而疏離,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陸父沒有應聲,陸母卻面露喜色,立刻應到,“哎!淮兒……”
陸母想,兒子終歸是體諒他們的。
當時,兒子忽然基因崩潰,檢查出基因缺陷,導緻陸家軍心不穩,作為皇族手中的利刃,倘若陸家這把刀出了問題,各大貴族群狼環伺,不會有陸家好日子過,他們逼不得已,隻能從旁支中選擇青年傑才代替兒子……陸然便脫穎而出,為了讓陸然心甘情願來主家效力,也為了安他爸陸景明的心,他們送走了自家兒子……
甚至為了讓陸然适應主家的生活,他們對自己的兒子不聞不問。
陸母想,看起來兒子也沒在外受苦,她知道兒子和大皇子好,大皇子不可能不管他的。
現在的結局大概是最圓滿的,據說君皇要讓兒子聯姻,這樣一來,既能賣皇家一個好,又能給兒子取個媳婦,真是兩全其美!
陸母一點也沒想過,陸淮願不願意聯姻,畢竟一個基因缺陷的人,能不被嫌棄已經是走大運了。
眼看陸母要閑話家常,陸淮直接掐斷了話茬,沖坐在主位上的陸景明說:“陸叔叔,看來我走後,這陸家越來越不像樣了,竟是主客不分了。”
陸淮面無表情,看不清喜怒,陸景明到挺訝然,陸淮會這麼直接。
不過,陸景明這時候還不想和陸淮撕破臉皮,說道:“我也是說我不好坐這個位置,不過兄嫂盛情難卻,我也隻得坐着,這一坐,大家都習慣了。”
一邊說,他一邊看向陸父和陸母。
在陸父陸母看來,陸家的未來還要靠陸景明和陸然,就算對方登堂入室,他們也隻能忍。
陸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陸父不在乎是誰頂起陸家的梁柱,隻要陸家好好的,便足矣。
“陸淮,胡說什麼!和你陸叔叔道歉!”陸父擰着眉。
陸淮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意味深長道:“是我多事了。”
他掃過陸景明和陸然的臉,兩人怡然自得得仿佛在自己家一般,反觀自己的父母,像個陪客一般,他隻覺好笑。
“堂哥,今天回來這麼早?沒和小嫂嫂一起逛逛首都星嗎?”陸然優雅執筷,一邊吃,一邊問,狀似随意,卻挑釁般提起雲绾。
他知道昨晚的事陸淮找不到他參與的證據因而有恃無恐。
畢竟,他确實沒有參與,不過是找很久沒見的堂哥聊聊天而已,有什麼錯呢?要查,也隻能查到秦嫣身上。
可惜,他不知道,有的時候要拿某些人出氣,隻需要事出有因,至于是什麼事,并不重要。
“我可沒心情逛呢。”陸淮說。
“為什麼啊,堂哥?”
“陸家軍人的心都要寒透了,你說誰有心情逛街玩樂呢?”
陸淮話音剛落,陸景明肅着臉還沒說什麼,陸父便率先發難:“胡說什麼!陸家軍人如何會寒心?”
陸淮不作聲,隻似笑非笑地望着陸景明。
*
早在登上首都星那一刻,陸淮便讓錢壯、陸裡幾人去陸家訓練總部查資料,查的便是程宇、肖雅幾人,他們都是已經因患病而退伍的軍人,要說隻有個别人被抓去做實驗,陸淮不會想那麼多,但關鍵在于幾個實驗品通通都是陸家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