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啟程

且說冷家事了，燕家上下都忙着回鄉祭祖的事。黛玉也往林家和白家送了信，說燕家要回鄉一趟，果然兩家都托黛玉往老家帶家書。

沒幾日，燕家在雲南的那一房派人入京，終于在他們回鄉前見到了人。燕牧很是高興，問道：“你們老爺身子還好吧？”

“回侯爺，我們老爺身子好的很，如今南疆太平，請您無需挂念！”說着，仆從恭恭敬敬遞上書信。

又有婆子到黛玉這裡問安，見了黛玉的模樣，吃了一驚，心想：世子好福氣啊。定了定神，那婆子方呈上單子，順道還帶來雲南那幾個莊子的收成。

黛玉讓蔣嬷嬷收了，問道：“家裡可好？叔父、叔母身子如何？你們大少爺呢？”其實這些人黛玉都未見過。

如今還在雲南的燕攸是燕牧隔房的堂弟，其祖父是燕臨老太爺的親弟弟，算來也是最親近的一支了。燕臨對這位堂叔推崇備至，黛玉當然格外客氣。

婆子說了些近況，又說道：“聽說侯爺回鄉祭祖，這可是大事，因此我們老爺讓我們趕緊入京，族裡增置祭田、修繕宗祠的銀子，我們也按例出一份，略盡點心意，還請侯爺不要嫌棄。”

黛玉笑道：“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呢？！雖則我們在京裡，你們在雲南，但心意是想通的，我們時刻挂念着你們，想來你們心裡也是一樣的。”

婆子趕忙陪笑道：“正是，正是！”

黛玉又問：“家裡可還好？”

婆子道：“都好都好，我們大少爺的事，終于定了！是巍山宣撫司左家的六姑娘，生的極好，又能當家的。”

黛玉連聲道喜，心裡卻想到：從前聽父親提起過，巍山左氏是南诏王室後裔，也不知是不是這一家。

那婆子卻主動提起左家家世，顯得極為自豪。黛玉點頭，那必是這一家了！黛玉回頭看了紫鵑一樣，紫鵑會意，準備的東西不僅多了一份，也額外隆重些。

黛玉又問起他們二少爺，婆子尴尬一笑，道：“還是那樣吧。二少爺本來身子就不好，讓他舞刀弄槍的，不是難為人麼？如今我們大姑奶奶夫家調到川西，故而二少爺去了那裡…”

黛玉從前隻聽燕臨提起過三房家的大堂弟燕平，這二堂弟燕良，燕臨隻說他年少，如今聽這婆子一說，才知道他性子與其他兄弟不同，于是不再多提。

到了十一月十九日，吉惠甫緊趕慢趕，終于回到京城，也不及歇息，就來給黛玉複診。燕臨也陪在一旁，焦急地看他診脈。

“世叔，我娘子身子如何？”

“唔！”吉惠甫又打量了一下黛玉的氣色，實話說道：“不及預期。少夫人近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竟有肝郁氣滞之症狀。”

燕臨歎道：“她外祖母去世，難免傷心。剛剛出了孝，之前都一直茹素。”

黛玉亦道：“從前神醫說的，我都記在心裡，也注意用藥調養，也活動筋骨來着，隻是遇上這些事，情難自抑。”

吉惠甫安慰道：“無妨無妨，我再開一些食補方子，調養氣血，疏肝解郁。”

燕臨聽到“無妨”二字，才算松了一口氣。

燕牧之前找人算了日子，十一月二十三正是遠行的好日子。那日一早，燕航送父兄嫂子出門，黃維堅也攜沁姐兒來到碼頭送别。

至于賈政，就帶着賈蘭等在東便門。見到燕牧，兩家相互問安。

見賈蘭清隽秀美，文質彬彬，燕牧有了幾分歡喜，對賈政說道：“親家公這位長孫精金良玉，此去金陵，必然學業有成！”

賈政道：“侯爺謬贊！他年紀小，正該去書院見識見識，江南地界，淑質英才，不知凡幾。二來我們這樣的人家，也當學些騎射，方是不忘祖宗的根本，還要請甥婿指點一番。”

“不敢不敢。”站在一旁的燕臨連忙應道。

幾人客套一番，見時辰也不早了，賈蘭便别過祖父，坐着賈家的船，跟着燕家的船一起南下了。

黛玉這裡，紫鵑引着香菱前來相見。一見黛玉，香菱立即下拜，叫黛玉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