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走後,範遙才慢慢從門口走進去。
「大哥找我?」
要不是剛剛親眼看他如此兇殘狠辣的模樣,現在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誰信他剛剛還殺氣騰騰的。
「真殺了?」楊逍頭痛問道。
範遙聞言眨眨眼,嘻皮笑臉,看向門口說道:「獅王,陪我跟大哥喝幾杯吧?」
被發現自己在偷聽,謝遜尴尬地走出來。
三個人來到碧水寒潭懸崖邊的老地方,石桌石椅配上幾壺酒,不像是要談正事。下方寒潭冰面碎了大半,可以猜想被這樣砸進去的人恐怕兇多吉少。
楊逍跟謝遜都沉默不語的看着範遙。
範遙喝了一杯後受不了沉默無奈開口:「我先說,人沒死,活得好好的。頂多躺一周便能回複如初。」
「都砸的半面冰沒了,還說人沒死?」楊逍懷疑。
「我有提醒她運氣閉氣,就算很痛也要忍。而且是槍先戳破冰面她才砸進去的。」
「我看那一砸,她沒暈都是奇迹了。」
「我送了點氣護她,就算真暈了應該也不會吸進潭水。」
總算反應過來他們在讨論什麼的謝遜,疑惑問道:「所以龍王……韓夫人她沒死?」
楊逍很無奈,「獅王你覺得這個把人家當女兒在寵的,會真的傷害她嗎?他剛不也還說了黛绮絲沒做出對明教有害之事。」
「那剛剛那個──?」
「為了保黛绮絲所作的一出戲。不得不說,手段高明,這下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
「我本來沒打算這樣做的,哪知道黛绮絲性情如此剛烈,隻好下重手了。」
「那人呢?」
「我讓韓千葉救走了,現在應該是在我房間吧。你知道的,我房間偏遠而且無人敢近。」
由于範遙在明教内陰晴不定惡名昭彰,為人冷漠又難以相處,所以他的個人住處非常偏遠,也沒下人,平常除了楊逍陽頂天等熟識的寥寥幾人外,根本沒人會靠近。
「那之後──?」謝遜問。
楊逍回答:「她既已破教離開,自然不能在待在光明頂上,範兄弟你可不能窩藏。」
範遙點頭:「等她傷好,我會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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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她到底為何要進密道?範兄弟,你三番兩次說要防她,就為了這事?」
「不錯。」
「也難怪你說隻要看着就好。理由呢?你應該知道吧?不然不會這麼說。」
「理由──」範遙看了下謝遜,「獅王,你知道吧。」
突然被點名,謝遜差點嗆了下,「我、我知道什麼?」
範遙說:「黛绮絲當你是知己,應該跟你提過。」
謝遜眼神遊移不定,「不,我不知道。」
楊逍一看便知真假,「喔,要說謊獅王你還得跟範兄弟學學,他說的話我都搞不清楚是真是假。」
謝遜放下酒,面有難色,「哀,這女孩子家的秘密,我不好說阿。」
範遙也跟着放下酒杯,倒也坦蕩,「你不說我說。黛绮絲進密道的原因,是為了找乾坤大挪移心法。不過大庭廣衆之下,要是直說了,免不了一死,所以我要她絕不能說。」
謝遜驚訝範遙知道這件事。因為黛绮絲說過她沒跟任何人提過。
黛绮絲确實是沒跟其他人提過,範遙會知道是他自己的問題。
楊逍皺眉,覺得範遙這事處理的不好,「你要護着她我也便由你,但你竟然就這樣看着她進去取嗎?」
「大哥莫氣。她取不走的。教主曾命我守心法,就算真取走了,我也會拿回來。她有危及性命的苦衷,我能理解。」
「你确定她沒取走?」
「我确定。她出來的時候我搜了身,确實沒有心法存在。她也說了她沒找到。」
「要是她暗記下──」
「無可能。」範遙搖頭說道:「心法内容并不好記。教主給我說過一次,我也沒記全。你想她進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哪記得住?」
謝遜說:「連範右使也沒記全?那看來這乾坤大挪移心法确實複雜困難。」
不用多說,楊逍也知道有多難。
「總之,她對明教無害。就放過她吧。隻是要麻煩獅王最近守下山下密道口,教主應該跟你提過位子,我怕黛绮絲還不死心。」
「好。」謝遜應道。
謝遜這邊解決了,還有楊逍那邊。
他大哥可沒那麼好說話。
「大哥──」
「閉嘴。」楊逍擡手打斷他:「獅王,麻煩你回避。我要揍他。」
「呃,好。」
不管怎麼說,人家都開口了,謝遜隻好撤退,讓他們兩兄弟自己解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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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遜走後,兩個人都不說話,靜的連微風吹過樹葉水面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
過了好半響,範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真要揍?」
楊逍瞪回去,「揍!為何不揍!」
「我認輸不行嗎?」範遙委委屈屈。
「我是要揍你,可不是要比輸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