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範遙趕到那間竹林廢屋的時候,寅初剛至。
推開那依舊搖搖欲墜的門,裡面沒人。
沒人、沒狼、也沒蛇。
範遙感到無比的失落。
可能是少女沒來,也可能是來過又走了,也可能那夜的事隻是他酒後的南柯一夢。不管是哪個,他都覺得難過失落。
唔,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竟變得如此喜歡在意嗎?
可惡,他以為暨黛绮絲之後不會再有第二人了,沒想到在徹底放下之後,卻有那麼另一個人有那個緣走進他心裡。
一見鐘情總是如此。
他認輸。
都打算要幫大哥追嫂子了,也打算要幫小教主追郡主了,黛绮絲他也讓給韓千葉那小子了,大家都成雙成對的,他給自己追個夫人應該不為過吧?
這才是他重生的原因吧?!
他就不該選今天去偷倚天劍的!!
後悔阿──
範遙哀怨地想在地上打滾。
事實上他也滾了,不過顧慮地上灰塵太多,範遙選擇去床上滾。這一滾,範遙發現了異樣。
伸手摸摸撈撈,從草席下撈出一隻蛇。蛇體墨黑,約一尺長。差點被他壓扁。
「────」
「────」
一人一蛇四目相對。他們共同停頓幾秒,然後小蛇張口便要咬。
「欸欸!等──!」
範遙眼捷手快,蛇頭直接掐下去,沒讓小蛇得逞。
「我們沒仇,你别咬我啊。」
不,有仇,你剛剛差點壓死牠。
小蛇哪聽得懂,牠生氣的掙紮,蛇尾打上範遙的手。見狀,範遙伸手一抛,把牠抛回床上,自己倒是退了幾步拉出安全距離。
要不是這蛇可能跟那少女有關系,範遙怎可能這麼溫柔,早就手一掐直接弄死了。
雖然莫名其妙的被蛇兇,但範遙心情不錯,因為他幾天前來的時候這裡并沒有任何活物,也就是說,這蛇很有可能是那少女留下的。
至少,這能代表,那少女是确實存在,并不是自己的幻想。
那條墨色小蛇滑溜溜的下了床,爬到另一邊桌下,蛇身纏上了一壇酒。
牠在做這些的時候,範遙的視線并沒有離開牠,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同之處。
桌下的酒從一壇便成了兩壇。
範遙将兩壇酒都晃了晃觀察了下,确定其中一壇是自己喝過的那壇,另一壇便是這周才出現,封膜看起來很新,是新酒。
莫非,是特地帶給他的嗎?
無人可問,不确定。但範遙希望是如此。
範遙把酒放回原位,沒人陪,他實在不想開這兩壇酒。就算有人陪,也必須是那指定的人才行。
遺憾這次就是錯過了。
範遙把收在懷裡的簪子拿出來,輕輕放在桌上。那隻小墨蛇爬了上來。牠繞着簪子轉了幾圈。
「要不,你把這帶去給那位姑娘?」
想當然這小墨蛇不會理他。
範遙也覺得自己正在試圖跟一條蛇說話,似乎有些蠢。
他正想将簪子收回懷裡,不過那條蛇輕輕柔柔的纏上了範遙手腕。
「嗯?」
小墨蛇的動作還算輕柔,感覺不出牠有惡意。範遙任牠纏,先把簪子收回懷裡,這才仔細的看了下似乎打算在他手上定居的小墨蛇,扯也扯不下來。
「莫非,想跟我走?」
蛇尾輕輕一擺,範遙可以肯定這蛇莫約是聽得懂人話。
範遙費了功夫才将牠從手臂上拆下來,這小墨蛇,感覺很不情願。
範遙啞然笑道:「行,我帶你走,但不許咬我。我可不知道你有沒有毒。」
也不知道這小墨蛇有沒有聽懂,牠到爬的挺快,三兩下又纏回範遙手臂上,不過這回牠是從衣服下鑽進去的。
範遙也隻能無奈。誰讓這蛇是那姑娘的,殺不得啊。隻能期望牠沒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