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門派是武當派。
有鑒于武當跟張無忌很熟,範遙很認真的想了是該說自己是明教的好呢,還是要說是滅絕師太的老情人好。要是被教主知道我把滅絕師太說成那樣,不知道會不會被罵阿。
開了門,莫聲谷一句「妖人」讓他回神。
唔,這夥人知道我是教主座下明教光明右使也不會有影響,要不,兩個都說?我真的忍不住不講滅絕的壞話阿。
「又想帶我們去跟妖女比試武功,偷學武當劍法嗎?!」莫聲谷怒道。
俞蓮舟跟着道:「我們武當絕學,絕不會傳給邪魔外道,要殺便殺,士可殺不可辱!」
不是很認真在聽他們說話的範遙,聽到士可殺不可辱才從思緒中回過神。暗忖了一句,我隻辱了滅絕師太,沒辱你們,别這麼兇,還有你們武當絕學我早會了。
範遙稍微擡手示意他們别說了,說道:「各位誤會我實屬正常。不過我今日不是來帶你們去比試的,我應某人之托,來給你們送解藥。」範遙拿出解藥遞給他們,「時間不多,請趕緊服下。」
俞蓮舟問道:「你受誰之托?」
「峨嵋派的掌門滅絕師太。我在很久以前跟她關系匪淺,倚天劍當年還是我找回送給她的。總之你們想在這時間點探問我情史嗎?要不先吃了解藥大夥都殺出去之後再問?」
宋遠橋之子宋青書說道:「我們不上你的當,趙敏那個妖女,這是一計不成又想别的法子了吧。」
「真是後生可畏阿──」範遙說的言不由衷,「那麼,宋大俠,你信明教張教主嗎?」
宋遠橋輕一皺眉:「你是指我五弟之子張無忌嗎?」
「正是。」
俞蓮舟問道:「突然提到他做甚呢?」
範遙一笑,「因為他是本教教主。」
俞蓮舟道:「你是明教的人?又怎會跟滅絕師太扯上關系?」
「都是年少輕狂的風流韻事了,要是好奇,出去之後我講給你們聽。滅絕師太并不知道我是明教的人。」範遙晃了晃手上的解藥包,「現在,解藥吃不吃?還需要我像之前一樣幫你們試毒嗎?」
宋青書還想說什麼,宋遠橋擋下了他,向範遙問道:「你是明教的什麼人?」
「明教光明右使,範遙。多年以前就是為了這一天才來卧底的。倒是你們别浪費我時間了,我還要去送其他門派的解藥,解藥吃不吃?不吃我直接喂了。」範遙一邊開藥包一邊說道。
「誰要信你這妖人的鬼話!」就是看明教不順眼的宋青書啐道。
恩,你倒是說了句中聽的,我的話确實不能信太多。不過小夥子配合點好不,你再這樣不配合小心以後我在屠獅大會上把你往死裡打喔。
「宋少俠,馬車裡的飯你吃了吧?你說,我有哪次給你們喂毒了?還是你這麼謹慎一定要我先吃?真是有夠小心眼的──」
「行了,範右使,這藥我先吃!」
宋遠橋截了範遙的話,一把搶了他手上的藥,吃下些許粉末。
「大哥!」
「爹!」
「宋大俠果然膽識過人。好了,趕緊吃了,沒事就運功吧。我走了,告辭。」
範遙一揖,轉身離開。
下個目标,崆峒派。
一樣開門,崆峒派的就先罵了範遙一句妖人。
「崆峒派的諸位長老,在你們罵我之前不先問一下我來為何嗎?」
「反正你一定要帶我們去見妖女!」
「你們口中的妖女現在出門不在呢──」範遙涼涼說道:「我也不跟各位廢話了。今日我來,是看在滅絕師太的面子上來給你們送解藥,你們回頭抽空謝謝她。」
「滅絕師太?你一個汝陽王府的爪牙怎可能跟滅絕師太有關系!」
「這事說來話長,都是年少時期的韻事了。總而言之,倚天劍知道吧?那把讓滅絕師太拿了将近二十年的江湖利器,那是我二十年前特别從王府裡偷出來給她當聘禮的,隻可惜她拿了我的聘禮卻将我掃地出戶阿。」
崆峒派的一票人聽着發楞,範遙繼續說道:「都發生關系了真不懂她為何還要如此──」
「滅絕師太跟你?」
崆峒派的幾位長老頓時覺得自己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辛秘。
「是阿,有什麼問題嗎?」
範遙實在太過理直氣壯,崆峒派的幾位反而不知道要回什麼好。
範遙擺擺手,拿出解藥随便塞進了一名長老手裡,「哎呀,我的事就别管了。趕緊吃解藥,吃完運氣,逃出去後記得跟滅絕師太道聲謝。」
實在是不想多說廢話,他還有三個門派要講,别浪費時間。範遙快速的想了下,拿回藥包,快速打開,沾了點粉末往嘴裡送,「這樣放心了吧,毒我也試了,這确實是解藥。趕緊吃,我不多留,告辭。」
離開牢房後,範遙稍微在角落偷看了一下,确認他們都有吃下去後,這才放心離開。
看吧,果然把滅絕師太搬出來會比搬明教身分出來還好用呢,畢竟峨嵋是「名門正派」嘛!六大派變得好好勸。想想前世阿,說出自己是明教光明右使,那「妖人」稱呼便會變成「魔教妖人」,壓根沒幫助阿,還得再拿教主已經頒布教令與六大派言和,江湖必須共抗朝廷之類的話來勸他們。不管怎樣都沒有比滅絕師太為衆人用心良苦搬出來好用。
崆峒派解決了,下一個,昆侖派。
當範遙開門聽到第三聲「妖人」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稍微挑眉内心想道,你們罵人的詞彙這麼少嗎?
範遙視線掃過衆人,最後停在何太沖身上,「鐵琴先生,不知你手上的傷勢恢複如何?」
何太沖冷哼:「不需你們這些妖人貓哭耗子假好心。」
「那我帶了能解你們身上毒的解藥來,你也不吃了?」
「什麼?」
「我受人所托背叛了郡主給你們偷了解藥來,隻是你們一個個都不信我,讓我很傷心呢。」
何太沖之妻班淑娴說道:「我看又是那妖女的伎倆吧?這樣說想讓我們放下戒心嗎?」
「我要是想讓你們放下戒心,就會特别易容再過來了。頂着這張臉,怕是全萬安寺都知道我是誰。」範遙拿出解藥,言簡意赅,「這是解藥,信不信?吃不吃?」
「你要不說說你是受誰之托吧?」
第三次,範遙講得更是理所當然了,「我心愛的老情人滅絕師太啊!想當年咱們雲雨的那晚,姑娘可好生浪──」
範遙突然噤聲,眨了下眼,笑道:「你們什麼都沒聽到。」
昆侖派的衆人怎可能沒聽到,又不是都聾了,直接傻愣。
愣了更好,好辦事。
範遙拿出藥包,打開,正準備要直接喂,何太沖率先回神,盯着範遙手中的粉末。
「這真是解藥?」
「當然是,我可不想讓滅絕師太覺得我言而無信阿,她答應我出去後陪我喝上幾杯的。你們行行好,配合我一下。要不我先吃一口如何?」
看了看範遙毀容的臉,班淑娴頓時覺得滅絕師太犧牲好大,内心佩服,向何太沖使了個眼色,要他趕緊接過解藥,發送下去。
範遙懷疑班淑娴在心裡做了很失禮的評價,但想想也不重要,便随便她去臆測了。反正吃虧的都不是我。
昆侖派搞定了,範遙便往華山派走去。
一開門會聽到一聲「妖人」已經成為慣例了,範遙抱怨了一句:「我說你們換一個詞罵人吧,我都聽膩了。」
因為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華山派的幾個人面面相觑,想着怎麼這人跟平常來的時候态度大庭相異。
範遙直接把解藥拿出來。
「來,這是你們身上劇毒的解藥。」他擡手做了個手勢制止他們發問,「不用開口了,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實在是聽了太多遍了。你們先聽我講完,有問題再說。」
範遙不等他們反應,自顧自的說道:「首先,我受人之托去偷解藥給你們六大派,為的是要救你們出去。至于受誰之托,是峨嵋派的滅絕師太。她們峨嵋裡那個姓周的小弟子,是我與滅絕師太的私生女,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往事了,不必多提。然後武當、崆峒、昆侖都已經吃了解藥了,你們也盡快服下,運氣解毒,等大夥内力都恢複的差不多了,再一起殺出重圍。」
那個會用反兩儀刀法的矮老者說道:「我才不信你的話,這定又是那妖女的計謀!」
喔喔,郡主妳可真讓人看得起,四個門派,有三個懷疑是妳的計謀,我要先為我的教育有方而高興一下嗎?
心裡想着毫不相關的話,範遙道:「你不信我是人之常情。但要不想想滅絕師太的信用?我與她在年少時期交情匪淺,兩人之間有一私生女,我想救她們,順道救你們讨一下她歡心,不為過吧?」
另一個會用反兩儀刀法的高老者說道:「那你又為何會在當朝廷爪牙?」
「那年與師太大吵一架後心灰意冷,想自裁沒成被王爺救去了,便順勢留下來報恩。畢竟是救命恩人嘛,江湖上求一個義字,我為了報答王爺而給他當了爪牙,另外再求一個情字,那日愧疚我始終想請師太原諒阿。」
這次範遙可能是覺得前面那幾套用膩了,他換了一個說法,講的暨深情又苦情,用心良苦卻又無奈萬分,足以讓聞者垂淚。
這人有情有義,他投靠朝廷也是萬不得已阿,他既然都賭上性命也要來救他們以讨滅絕師太歡心,此等決然,令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