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回來後沒多久,就有人通報漁船驅逐完畢。
四人到海邊看船。
一看到船,趙敏喊了聲糟,範遙似笑非笑的看着趙敏。
那艘海船船身頗大,船高二層,船頭甲闆和左舷右舷均裝有鐵炮,正是蒙古海軍的炮船。
「縣官的巴結。郡主果然身分尊貴。」範遙打趣道。
趙敏白眼他。
「這船怎麼了嗎?」張無忌問。
「那是正統海軍炮船,一看就知道是朝廷所有,連海沙幫巨鲸幫看到都會主動避着,金花婆婆才不上當呢。」範遙說的挺樂。趙敏在一邊狂瞪他。
「趙姑娘,不如我們換一艘?」
「其它船早向南駛出數十裡之外,要換也沒法換了。」趙敏苦笑,向範遙吩咐,「讓水手換張帆,在炮口上多挂幾張漁網,再裝上十幾擔鮮魚,就裝作是炮船舊了無用,早改作了漁船吧。」
範遙點頭,轉身找人吩咐去了。
四個人上了船。範遙幫張無忌、趙敏、小昭三人易了容,再換上水手裝束,看起來就與一般水手無異。範遙船裡上下晃了一圈,說要下船一趟,便把他們三人都留船上,自己下船去了。
他們在船上過了一宿,範遙一直到隔日午後才回來,問他去哪他也不說,僅說了市集随處逛逛,還給趙敏跟小昭帶回了糖人,這讓趙敏跟張無忌很懷疑莫非他真的隻是去逛逛。看趙敏見怪不怪,張無忌悄聲問她。趙敏說苦大師平時沒危險的時候就是那般的松散,獨自出門就幾個情況,買甜點或是打獵喂蛇。張無忌看範遙自己找了個角落開始削蘋果,無言以對。
這,還真是随興阿──
他們等到傍晚,一輛大車來到海濱,金花婆婆攜着殷離和周芷若前來雇船。
船上水手早受趙敏之囑,諸多推托,說道這是一艘舊炮船改裝的漁船,專門捕魚,不載客。兩方僵持一會,直到金花婆婆取出兩錠黃金作為船資,船老大才勉強答應。
金花婆婆帶同殷離、周芷若上船,便命揚帆向東。
無邊無際的茫茫大海之中,一葉孤舟,向着東南行駛。
既然出發了,乘客們除了等待均沒事做,範遙便要來實行他的計劃。
食療黛绮絲!!
他搶了竈室的一角落,一手包辦了乘客們的夥食。上艙金花婆婆等人,下艙張無忌等人,一路飲食全由他包了。其他人煩請自生自滅,他才不理。
一日三餐兼甜點,趙敏算是習慣了範遙出門在外無微不至的照料,張無忌則是刷新了自己對範遙的判斷。而且身為醫者的他,一看到菜色就知道範遙的目的,讓他緊張的抓着範遙問道是否有誰受傷,範遙眨眼莫名其妙的回道他隻會做這些沒别的意思。
另一邊,住上艙的金花婆婆等人,周芷若跟殷離沒多想,就隻覺得這船夥食真好。作為範遙重點照顧對象,金花婆婆第一日吃到餐點時頓時愣了下,覺得這餐異常的合胃口,讓她想起久遠以前在光明頂上的日子,還有與銀葉先生在江湖上闖蕩的日子,不禁心裡一暖,眼神柔和許多。
過了三天,範遙進艙送飯時,聽到張無忌說這船并不是在往謝遜所在的冰火島前去。
範遙招呼他們用餐,同時說道:「我聽舵工說,金花婆婆對這一帶海程很熟悉,什麼地方有大沙灘,什麼地方有礁石,她都十分清楚。看來目的地她去過不少次。」
趙敏道:「我賭金花婆婆要去的是靈蛇島。」
張無忌驚訝道:「妳知道靈蛇島?」
「當然,金花銀葉,她死去的丈夫銀葉先生便是靈蛇島的島主。張教主,你要跟我賭嗎?」
「可是我義父并不在靈蛇島,是在極北的冰火島。」
「你賭不賭?」
「賭什麼?」
趙敏還沒說賭注,範遙便先搶言,「教主,别跟她賭。你會輸。」
聞言,張無忌立刻說道:「我不跟妳賭。」
趙敏目光哀怨瞪範遙。範遙一句話堵她。
「點心吃什麼?」
「──綠豆湯。」
「行,我去煮。」
然後範遙就走了,小昭說着我也去幫忙跟過去了。
張無忌無言以對。看趙敏笑咪咪地吃着飯,也跟着入座動筷。
兩人安靜吃飯沒吭聲。
過了一會,趙敏突然夾了一筷子的菌子放進張無忌碗裡。
張無忌一愣,「妳這什麼意思?」
趙敏慢條斯理的吃魚,「那玩意兒我不愛吃,你把它吃了吧。」
「趙姑娘,挑食不好的。」
「我剛才已經吃了一口了,足夠了。」
趙敏這回幹脆不夾了,直接把那盤菜推到張無忌碗前。張無忌笑道:「郡主娘娘文武雙全,手下又統率着這許多奇材異能之士,沒想到居然應付不了幾個菌子。」
「要是我在王府裡,哪輪的到你來幫我吃?随便喊一個武士番僧來,人人搶着要。」
「這些煮飯的廚子,拉帆的水手,妳也可以随便喊一個人來啊。反正不都是妳的手下?就算稱不上一流,也該算是二流了吧?區區幾個菌子,應付得來。」
趙敏一愣,格格笑了起來,說道:「佩服,佩服!大教主果然好眼力,瞞不過你。」
既然張無忌看出來了,沒道理金花婆婆看不出來。她既不挑破,便不妨繼續假裝下去。反正趙敏在做這些安排時,範遙沒有反對,那便不是什麼大問題。
趙敏繼續甜笑道:「怎麼?大名鼎鼎的張教主不願意為小女子消滅幾個菌子啊?還是說,在你眼中我就是個大逆不道人人誅之的女魔頭?不值得你愛護?」
張無忌說不過她,動作粗魯的夾菌子往嘴裡塞,「吃就吃!」
趙敏笑得更軟更甜,讓張無忌看的手上動作一頓,筷子在碗邊敲了一下,猛地回神扒飯吃菌子。
範遙端着綠豆湯回來的時候,張無忌正好吃完最後一口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