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一個可憐姑娘，她叫珍妮。”伊麗莎白輕聲道，“也許，你可以用她的消息，作為我救助你的報酬。”

溫蒂沉默了。

她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反握住伊麗莎白的手：“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伊麗莎白輕聲道：“你将擁有我的庇護，女孩。”

溫蒂帶着伊麗莎白，回到了地下室。進屋後，她特意觀察了伊麗莎白的表情。對方的臉被面罩遮蓋，但神情自如，直接靠在了廚房的流利台旁。壓根沒有被地下室的昏暗和雜亂困擾到，反而淡然面對。

在溫蒂看來，伊麗莎白也許和她一樣，是個經曆過苦日子的姑娘。

“珍妮，曾是俱樂部最漂亮的姑娘。”溫蒂為伊麗莎白倒了杯茶，“她做不來我們這個行當，總認為找一個靠山就可以隻和一個人好。”

伊麗莎白并未拒絕，她喝了一口茶。便宜的超市貨色，也許是她能拿出最好的茶葉了，幹淨的茶杯也體現出溫蒂的友善。

“大家知道珍妮死了，但他們都認為珍妮隻不過是卷入了幫派鬥争。”溫蒂有些緊張，這件事情一直壓在她心裡，如今全盤托出，對她無疑是刀尖上起舞，“我知道，那傻姑娘是被人故意做掉了。”

“繼續。”伊麗莎白走上前來，她将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輕輕拍打。

溫蒂仿佛汲取了某種力量，她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但他們都叫他Big Sam。企鵝人的一個手下，在冰山俱樂部算是有頭有臉的管理者。珍妮來了之後，就做了Big Sam的情婦，每個月會從他那裡拿到一千到兩千美元。”

“但前段時間，Big Sam出手變得大方了許多，經常給珍妮買包買鞋。”溫蒂裹着外套，深吸一口氣，“前段時間，我和珍妮一起服務包廂客人，中途出去休息的時候，那可憐的姑娘和我說，她看見Big Sam偷了企鵝人的東西。”

伊麗莎白抓住了真相的尾巴：“然後呢？”

“我不想卷入其中，所以裝作沒聽見，詢問珍妮說了什麼。”溫蒂捂着自己的臉，“但我知道的，那個時候，我看到Big Sam就站在角落。他絕對聽到了什麼。”

“Big Sam殺了珍妮。”伊麗莎白用陳述的口吻說道。

“冰山俱樂部裡沒有人敢違背企鵝人。”溫蒂說，“如果被他知道，誰動了他的東西，企鵝人絕對會将他抽筋剝骨然後喂那群該死的鳥的。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早一點看到Big Sam，我隻要告訴珍妮，那可憐的姑娘就不會死的……”

說完一切後，溫蒂仿佛洩了氣的氣球。

“你想贖罪嗎？”伊麗莎白突然問道。

溫蒂擡起頭，她仿佛坐在忏悔室内祈求上帝諒解的戴罪信徒。她看向伊麗莎白，問她：“我可以嗎？”

溫柔的，體貼的，或者說伊麗莎白帶着某種魔力。她安撫地托起溫蒂的臉，輕聲道：“隻要你願意。”

溫蒂轉過身，她依舊在抉擇。

此時，樓上突然傳來腳步聲，是她的舍友們回來了。

“嗨，溫蒂，今天你下班好早。”女孩們叽叽喳喳地說道。

溫蒂擔心伊麗莎白的蹤迹被人發現，她連忙轉身看向剛才伊麗莎白站着的地方。但此刻，那裡空無一人，仿佛對方的出現，隻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回到家中，伊麗莎白脫下作戰服。她将溫蒂的信息發送給羅伊，并讓他去保護溫蒂。自從羅伊辦好伊麗莎白交給他的第一件任務後，他自己在哥譚招了不少耳目。伊麗莎白隻字不提，一張存有七位數金額的銀行卡，是她對羅伊信任的體現。

坐下來後，伊麗莎白拿出從夜翼手裡順走的卡裡棍。她用一個小型的電焊刀毫不客氣的從側邊拆解掉卡裡棍，靈巧的手指拿出内裡的裝置。除卻一個可以放電的機關外，便是一個能夠實時發送定位的儀器。

然而。

伊麗莎白通過觀察，發現儀器無法反向定位。她直接用電焊刀破壞掉儀器，然後，關閉了身上一直帶着的反追蹤裝置。

打開電腦，伊麗莎白根據網絡搜索，确定了今天晚上跟蹤她的男人的身份。

夜翼，布魯德海文的城市義警。

伊麗莎白敲擊鍵盤，在保密硬盤裡建立一個新的文件夾，取名為“夜翼-布魯德海文”。然後，伊麗莎白将收集好的資料一并放入其中。

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以人名命名的文件夾安靜地躺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