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伏黑惠都搞不清自己是怎麼想的。
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來到中原凜子和太宰治面前。
中原凜子聞聲仰起臉,伏黑惠得以看清她的臉。
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其實伏黑惠并不太在意别人的外貌,也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被别人的臉吸引。
但此時此刻,他無比清楚地感受到,中原凜子過分可愛的臉蛋直直地擊中了他的心。
說起來,之前他好像還沒有在意過中原凜子的模樣,隻是覺得她善良可愛,和她待在一起時很快樂而已。
現在這樣,想要獨占她的心情是第一次出現。
伏黑惠看見她盈滿淚水而亮晶晶的眼睛,還有濃密纖長的睫毛上挂着的朦胧水珠。
“凜子,他們欺負你了嗎?”他半跪在她面前,眉毛不自覺皺起。
中原凜子吸了吸鼻子,而後搖搖頭。
聲音稍稍發啞,她回答:“是我崴到腳了,哥哥和太宰一直在照顧我。”
伏黑惠松了口氣,如果是他們害的話……
是他們害的,那又怎麼樣呢。他心裡咯噔一下。
他又有什麼能力保護好她。
明明他自身都難保,像寄生蟲一般被四處丢棄。
糾結的,迷茫的心緒被中原凜子拂開。
她的指腹碰了碰伏黑惠的眉心:“不要皺眉,惠。我沒事。”
中原凜子想要扯一個笑,才想起自己好像太久沒有學過怎麼笑,已經弄不清楚了。
太宰治的手覆在她的上面。
他不知道中原凜子和伏黑惠的約定。
像是護食的貓咪,太宰治警惕地觀察伏黑惠的動向。
“你又有什麼事嗎?”他難得沒好氣地問。
伏黑惠很想直接告訴對方,接下來是他和凜子獨處的時間,是早就說好的,是僅屬于他們的約定。
不過,如果那樣的話,凜子也許夾在中間會不好受。
他屏了屏,沒有說話。
中原凜子順勢解釋道:“我想和惠單獨說幾句,可以嗎太宰?”
太宰治隻是看着她,然後,沒頭沒尾地說:“這家夥都能被凜子叫做惠,而我隻是太宰呢。”
中原凜子一愣。
說起來,好像确實是這樣——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原來對太宰還這麼生疏。
其實之前還因為去掉[先生],她覺得自己和太宰似乎親近了一些。
“……治?”中原凜子試圖叫了一聲,又連忙搖搖頭,“好奇怪。說起來,太宰比我小一個多月呢。阿宰,可以嗎?”
“好吧好吧。”太宰治妥協一般,“你們要去說多久的話,中也很快就會回來哦。”
中原凜子求助般看向伏黑惠。
要具體說時間,她自然不清楚,她也不知道伏黑惠要和她說什麼。
伏黑惠會意,斟酌後回答:“十五分鐘。”
“哼。”太宰治擺擺手,“不要走遠,還有不要對凜子産生多餘的想法。”
伏黑惠沒有回答,隻是反身背對凜子:“我背你吧。”
中原凜子本想倔強回答自己沒問題,可稍微一動腳腕,鑽心的疼痛直沖大腦。
她隻好小心翼翼攀上伏黑惠的後背。
很奇怪,他看起來明明也很瘦,肩膀卻意外很寬。
中原凜子兩隻手拘束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而易舉就被背了起來。
太宰治輕哼一聲:“超過十五分鐘的話,我和中也絕對會殺過來的!”
伏黑惠沒有回答,背起中原凜子就朝他之前自己去的,距離這裡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
他們沒有走進裡邊,伏黑惠小心地将凜子安置到地上,然後在她身側坐下。
伏黑惠不是擅長聊天的那類人,很顯然中原凜子也不是。
這樣的場合下,他稍微覺得窘迫,最主要的原因還是——
“和我在一起,很無聊吧。”
“诶?”中原凜子茫然地回頭,似乎不明白伏黑惠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怎麼會……”
她正說着,小小的光點出現在他們周遭——
她神色溫柔,小心翼翼伸出手指。
就像明白她的意圖,其中一隻螢火蟲在她指尖繞了幾圈,最後落在上面。
“和惠在一起,總能發生有趣又幸運的好事。”
伏黑惠同樣驚訝于這樣的回答,垂了垂眼皮:“因為我們好像不怎麼說話。”
中原凜子認真看向伏黑惠,回答道:“一直說話會很累,我喜歡和惠一起的時間。”
“……嗯。”
伏黑惠的聲音悶悶的,他抱膝坐着,半張臉埋在裡面。
好在環境昏暗,中原凜子看不見他燒得火紅的耳朵。
伏黑惠想起像太宰治承諾的十五分鐘,雖然沒見過幾次面,但是他很确信,超過時限,那兩個人絕對會沖過來帶走凜子。
他從口袋裡摸出事先準備的禮物,遞給中原凜子。
眼前出現的手串,吸引來更多螢火蟲,圍繞在手串周圍,恰好起到照明作用。
中原凜子随之看清楚。
那是一串紅瑪瑙和香灰琉璃結合的手串,半剔透的紅色很漂亮。
“這個送給你。”
中原凜子後知後覺伸出手,手串落在手心的重量,才讓她有了實感。
“是保平安的。”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中原凜子很喜歡,當下就戴在手腕上:“謝謝你,惠。”
說起來,在昨晚和伏黑惠确認了見面,以及得知明天伏黑惠就要離開後,她也準備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