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下就拉着凜子坐車來到蛋糕店,然後花了約莫一小時時間完成了「凜子蛋糕」。
急匆匆回到鐳鉑街,中原凜子已經感覺渾身疲憊。
不過,在理清自己的确是讓太宰傷心的罪魁禍首後,凜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去哄好他。
第一步……是什麼來着?
也許是勇氣。
總之,中原凜子提着蛋糕,叩響了太宰治的房門。
一分鐘後,裡面還沒有動靜。
她耐心地又一次叩響。
這樣敲了好幾次,裡面才傳來懶洋洋的:“誰啊——”
房門打開幾厘米的縫隙,太宰治蓬松的黑發亂糟糟的,四處翹起,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薄薄的眼皮也半耷拉着,看清來人後,他瞳孔一縮,驚喜一瞬後他就打算關門。
“等等!”中原凜子慌忙打斷他的動作,“我有話和你說,阿宰。”
太宰治的手停在半空,對上女孩子無辜又可憐巴巴的眼睛,他終究還是沒狠下心。
松開掐住門框的手,太宰治後撤兩步,默許中原凜子的進入。
中原凜子因為緊張嘴唇稍稍幹燥,她忍不住舔了舔。
細微的動作卻被太宰治盡收眼底,不悅的回憶也迎面而來。
“有什麼事嗎?”太宰治的語氣冷冷。
中原凜子放下蛋糕,雙手背在身後,有點委屈地轉身面向太宰治。
她很少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最大的原因是她強制自己不去在意周遭的一切。
明明一周目維持得很好,怎麼現在卻不行了呢。
太宰治神情一頓,凜子耷拉着眼皮,像可憐的被抛棄的小狗。
他不喜歡同情弱者,也不喜歡這樣的表情——可是,讨厭的樣子出現在凜子身上,卻讓他心髒塌陷一塊。
“啊啊,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啊。”太宰治無奈地扶住額頭,視線又忍不住聚焦到凜子身上。
“……對不起,阿宰。”
中原凜子輕聲道歉,這樣的狀況下,她完全記不清雪枝的叮囑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如雪枝所說,肯定是她做錯了什麼吧?
她太笨了。
明明自己才是過錯方,委屈又擔心的情緒湧上來,中原凜子花了很大的努力才忍住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真是的,她明明不是愛哭的人呀。
太宰治于她而言,似乎一直都是親近的朋友。
中原凜子朋友不多,那些起初示好的人,大多都在她不知如何應對的冷淡下退縮。
隻有太宰沒有。
他總是帶着笑意圍繞着自己,也許是太無聊了吧,所以才會願意和她成為朋友。
中原凜子弄不清原因,在不知不覺中,她漸漸習慣了太宰的存在。
她原本将太宰形容作小狗,熱情又可愛。
現在,中原凜子卻覺得,他更像是驕傲的貓咪。
窗簾拉起,昏暗的房間沒有開燈,太宰治坐在床沿。
黑暗中,凜子朝他看去,感受到他的淡漠。
太宰治沒有回應她,那聲對不起,是指對不起什麼呢?
帶了點兒私心,他壞心眼地問:“是為了說這個,所以才來的嗎?凜子。”
中原凜子走上前,她不會撒嬌,生硬地在他面前伸出手。
“阿宰,不要不理我。”
太宰治注視着女孩子雪白的手心,他回想起,若幹年前與凜子牽手的觸感。
明明一直在牽手,為什麼會懷念呢。
他緩緩地伸手,掌心相貼時,焦躁的心像是得到了一些纾解。
太宰治稍微用了一點力氣,就将凜子拉上前。
女孩子身上散發着淺淡的香氣,類似草莓牛奶,甜而不膩。
他松開她的手,然後順勢摟住凜子的後腰。
兩人的距離極近,安靜的空間裡,幾乎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中原凜子驚訝的同時,又浮現出一絲欣喜。
這是不是代表,太宰已經原諒她了呢?
她終究還是高興得太早。
下一秒,太宰治危險又悅耳的聲線響起。
“呐,凜子,我和中也一定要選擇的話,你會選誰?”
短暫的沉默,太宰治意圖松開圈住她的手。
中原凜子莫名浮現出一個念頭。
如果現在讓太宰治放手,也許她會永遠失去他。
“那,我對阿宰而言,是什麼?”
凜子捧起太宰治的臉,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真切。
太宰治玫瑰般美麗又危險的唇瓣一張一合,幾乎沒有猶豫地,給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