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白帶着他的加強版蘋果蒲公英混合酒液重新回到了風起地,這次他沒有再回到樹上,隻是把酒開封,擱置在地上,讓風帶着酒的香氣飄滿整個大樹。
伊白抿了抿唇,坐在樹腳,背靠着大樹,又拿出了自己的斐林。
這次的曲子風格有細微不同,不再是歌頌風車與麥穗,贊頌風與大地的歡快曲調。
而是更為晦澀與玄奧。
像跋涉者在吟唱着時間與空間的神秘與深邃。
像孤寂之人在訴說着遙遠的故鄉永不重疊的思念與悲涼。
即便曲調不再歡快,撥弦之人依舊面帶微笑,隻有眼底帶着隐隐的迷茫。
一曲結束,風随着曲調的餘音溫柔地吹動,拂過這位樂者淺淺阖上的眼睫與雪白的發絲,像無聲的安慰。
這次費盡心思帶來的禮物味道還不錯,蘋果和谷物的香氣混雜但不會争搶,聞起來心情還是會變好一些。
因為試酒需要親自品嘗,伊白其實來前稍微抿過一點,雖然真實的年紀已經完全夠了飲酒的要求,但帶着小孩的體型,即便有規則的作用,伊白也還是很克制自己。
但或許正因為嘗過的那一口酒,也讓他想起了許多不愉快的回憶。
父母的決裂,鮮血,偷偷笑着的小孩,用力拍着自己肩膀的爺爺,與彙聚于一切終點的酒、墓碑與一首哀悼曲。
……
「以後你可要經常回來看我啊。」
伊白無奈搖了搖頭,重新抱起了酒瓶,他在想,如果詩人再不來,他可就要獨自把酒喝光了。
“未成年人可不許喝酒哦~”
綠色的家夥突然出現在了身旁,他背手彎腰看向伊白,笑得輕快。
伊白抱着酒瓶的手用力了一點。
藍色的眼睛已經恢複了看不透的純淨,他流暢地說:“我不喝,這是送給别人的。”
“诶?我還以為是你要喝呢,瓶口都被開封了。”
“……這是送給風神大人的酒。”
“嗯?”
“聽蒙德人說,隻要把留了很久的酒給開封,就意味着邀請風神共飲。
傳說,如果風神對酒感到滿意,就會欣然喚來微風,為人們獻上珍貴的祝福。”
“是有這樣的說法呢。”
雖然按蒙德的習俗來說,應該隻限定在歸風佳釀節那一天。
“那你有什麼願望嗎。”
溫迪好奇地歪了歪頭。
“我……我想回家。”
伊白的眼睛直視着溫迪。
“你的家很遠很遠,是嗎。”
溫迪柔聲說道,順着男孩的目光坐在了他的身旁。
“嗯,很遠。
所以不期待能回去,隻是希望風神大人能給我一個祝福,祝我找到回家的路。”
“嗯……”
溫迪仰着頭,碧綠色的辮子蹭着臉頰,他看向了樹梢。
一片又一片樹葉緩緩的飄落,随着風飛舞旋轉,降落在了伊白手裡的瓶口上。
“你看,或許風很喜歡你的酒呢。”
“這樣的話,他一定會幫你的吧。”
溫迪扭頭,朝伊白笑了笑。
伊白也笑了。
“那風神一定是一位溫柔的神明。”
“送給你。”
“诶?給我?不是說這是獻給風神的酒嗎?”溫迪驚訝的看着伊白。
“我已經在這裡坐了好久了,風隻會卷走味道,不能卷走酒液。”
“而且,你的身上也有着很濃郁的風的氣息,很舒服,如果風神大人給了我祝福,一定就是這種感覺。”
伊白站起了身,禮貌的道謝:
“謝謝你安慰我,綠色的哥哥。”
“诶嘿,不是綠色的哥哥啦,我叫溫迪,是塵世間最好的吟遊詩人哦。”溫迪驕傲說道。
“不過,你的曲調也和這瓶酒一樣迷人呢,隻要一靠近就快要醉倒過去了。”
伊白終于露出了一個明顯更加真心與可愛的笑。
“謝謝,溫迪哥哥喜歡就好。”
……
等伊白離開風起地後,溫迪輕輕皺了皺眉。
過去、現在與未來的曆史上都不存在的小家夥,是從哪來的呢……
還有那元素生物的本質和人類的血肉,簡直比楓丹人還要奇怪……
會是什麼……關鍵的變量嗎?
不過這酒的味道是真不錯,溫迪瞬間抛開了煩惱,抱着酒瓶咕咚咕咚灌了起來。
“嗯……能做出來這麼美味的酒,應該不是一個壞家夥。”
……
“派蒙!如果你再一頓飯吃三百萬摩拉的話,我就要沒有錢給你買蜜醬胡蘿蔔煎肉了。”
“啊?不要呀,旅行者你最好了,我們快點去接一些報酬高一點的委托吧!!!”
“唉……這是重點嗎派蒙。”
“嗯?旅行者你看,那不是琴團長嗎?”
派蒙突然發現了什麼,小手往遠處指了指。
“她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我們上去看看吧。”
“似乎是愚人衆的使節?”
空和派蒙稍微靠近了些。
“如果把蒙德的駐軍權交給我們,那那頭野獸……”
“野獸??!”
琴一臉怒色。
“有什麼問題嗎?”愚人衆的參贊抱着手臂,皺着眉看向琴。
“你居然稱呼我們的四風守護之一為野獸,我不希望聽到有人對騎士團說這種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