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品德兼優的大徒弟:[不許吃麻辣燙。]
花詠夏馬上回複:[沒有吃麻辣燙,今天病号飯挺好吃,有冬瓜湯、蒸茄子泥、西芹百合炒蝦球,還有一份紅燒牛肉。主食吃了一個饅頭,海帶湯喝了半碗。現在我和病友聊天呢。]
我那品德兼優的大徒弟:[别什麼人都往屋裡帶,有細菌。]
花詠夏回複:[沒帶,沒帶。]
發完之後,花詠夏擦了擦汗。等等,自己是師父,自己心虛什麼啊!他江言小時候打不過别人還哭呢,憑什麼現在起範兒了?
緊接着,工作群裡的人找他,濟南那邊的道館出現了一些糾紛。花詠夏在群裡潛水,看着江言線上指導那邊的業務經理如何操作,成就感滿滿。
等到整件事情解決,他已經把外頭那個小兄弟給忘了!花詠夏急急忙忙沖出來:“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剛剛我的道館……”
聲音止住,腳步止住,花詠夏停在洗手間門口,内心猛地柔軟了一下。那個陌生的少年正在他床上呼呼大睡,兩隻手交疊壓在右耳下面,兩條腿垂在床邊,呼吸均勻,胸口一起一伏。
睡着了?花詠夏沒有吵他,靜悄悄地打開櫃子,拿出江言買的碘酒棉簽。江言心細,連醫院的東西都不能放心,隻不過自己一直用不上。
這不就用上了。花詠夏掰斷一根,等着碘酒将棉簽的一端浸濕,再打開手機燈,學着醫生的手法,慢慢擦拭着陌生少年的耳道。奇怪的是,傷口并不算深,可是從看病到現在,它的表面居然還有些潮濕,沒有結痂。
花詠夏捏着棉簽看了看,這孩子……不會有什麼凝血障礙吧?
可現在也不能将人晃醒問問,他能做的就是清理傷口和陪伴。幾個棉簽用完,花詠夏換了幹淨棉簽,再清理他的耳廓,少年還沒有睡醒的意思,他坐着也是坐着,幹脆拿出手機,大着膽子點了一份麻辣燙。
等待期間,花詠夏坐在床邊,摸了摸可憐少年的腦袋。
等到金丞睡醒,就看到一個人低着頭,坐在床頭櫃旁邊吃麻辣燙。
“啊?我睡着了?”金丞揉着頭發坐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最近有點累。”
“沒事……嘶嘶嘶……你睡,你睡。”花詠夏被辣得嘴唇發熱,不停倒抽涼氣,“你餓不餓?嘶嘶嘶……吃不吃飯?咱倆一起吃?”
“不餓不餓,我還得趕緊回學校呢。”金丞下意識地摸摸耳朵,時間緊迫,回去晚了教練指不定怎麼吼人呢,還有那個成天擺臉色的江言。站起來之後,金丞再三謝了謝這位好心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祝您早日康複,以後有機會我請您吃沙縣小吃!兩周後我複查還找您!”
說完,金丞一溜煙跑了。
還沒緩過來的花詠夏正要問他叫什麼,結果隻看到他一個背影。這個身條太适合打跆拳道了。
花詠夏惜才,後悔剛才沒有留下聯系方式。忽然又想起什麼來,拿出手機,點開了[四個大寶貝]群聊。
花詠夏:[你們最近訓練都小心些,千萬别磕磕碰碰。我在醫院裡總能碰到大學生受外傷,膽戰心驚。]
陶含黛:[知道,謝謝師父,您好好養病,我正準備和顧夢瑤幹仗。]
陶晴綠:[姐666,我永遠是姐最忠實的仆人。]
祝白白:[你們誰看到師兄了?師兄他又不見了!]
躲到男廁抽煙的江言這才回複:[我在學生會忙。]
等金丞再回學校,跆拳道總教練正在訓話。教練是周英華,大名鼎鼎,專攻體育教育訓練學,跆拳道國際級裁判,中國跆拳道協會特聘講師,以及跆拳道協會晉段考試官。中國最初那幾部跆拳道教育片當中就有周英華的身影。
助教王逸站在周英華的旁邊。這兩位都是技術教練,再旁邊,是他們的體能教練董勇,和營養師周木蘭。
金丞默默地躲在隊尾,讓朱飙擋着自己。
“剛剛開學,為了讓大家适應小周期所有沒給你們上難度,但也希望個人重視起來。”周英華顯然已經打算結束訓話,“還有,如果想要進行量級變動,必須經過我和王教練的同意,經過董教練的評估,再去周老師那裡報備。”
金丞悄悄地踮起腳尖,看了一眼周木蘭,剛準備心虛地收回目光,餘光裡好像有人在瞪自己。
他也瞪回去,和江言來了個四目相對。
你瞅啥?金丞對了個眼。
江言翻了個白眼,轉了過去。
等到訓話完畢,訓練繼續。金丞去換道服,先熱身,随後加入了敏捷繩的隊伍當中,像跳格子一樣鍛煉腳腕力量和快速移動。到了下午,體育節跆拳道特技表演的名單發下來,江言的位置被金丞代替。
金丞拿着熱乎乎的A4紙,原本想去找江言聊聊,這次我先來,明年你再來嘛,結果那孫子看見自己就閃避!
一直到晚訓結束,金丞都沒逮住他,從道館找到田徑場,再到健身樓,都沒有。
終于回宿舍了,金丞一進401就看到剛從浴室出來的江言。浴巾裹着下半身,上半身挂着透明水珠,全身都洗粉了。頭發吹得半幹,慵懶地散開,臉上的潮紅更明顯,像剛剛一個人偷偷在浴室裡嗨完。
結果他看了一眼金丞,扭頭上床了。
一個字都沒說。
不是,你給我裝什麼深沉呢?我哪兒惹着你了?金丞的氣不打一處來,連鞋都沒脫,跟着他一起爬上鋪。江言剛上去,還沒跪穩,腿下的床劇烈搖晃。他回過身,被飛撲而來的人壓在床上,隻能順勢往枕頭上倒。
你再裝?金丞雙腿分開,跨坐在他的胯骨上。
“你有完沒完?鬧情緒也鬧夠了吧!”他用兩隻手壓着江言的肩膀,“别人在網上把我拉黑拉白的,你現實裡也玩兒這套?怎麼,我金丞是什麼很賤的黑白無常嗎!”
江言半分鐘都沒說話,就這麼看着。
“張嘴!”金丞逼他開口。
江言隻好無奈地張嘴:“你把我浴巾坐掉了。”
什麼?金丞低頭一瞧,自己就坐在他什麼都沒蓋的胯骨上。
好家夥!這什麼b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