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瀾默然,低聲開口,“不怪公子,那混蛋的确過分!”
“所以,瀾瀾,接下來不管是面對什麼事,我們好好的做好現在該做的事就好。放心吧,我相信你和阿财,你們是不會讓我受傷的。”林三春笑道。
林瀾眼睛卻是盯着林三春的腳踝,默然不語,明明受傷了。
“我和阿财還不夠厲害!”林瀾突兀開口說着。
“孔單是個高手,你們沒事就跟着他學吧。”林三春說着,打了呵欠,“我睡了。瀾瀾,記得啊,沒事别叫我。”
林瀾點頭,沉默走出,輕輕的關上廂房的門,便靠着牆微微閉目養神,那個孔單和孟小南都很厲害,是他和阿财過去太自以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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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山天牢外。
裴年光看着孔單倏忽閃現,微微點頭,“果然你也來了。”
“宗主召喚。”孔單點頭。
“宗主?”裴年光眼睛微微一縮。誰是宗主?天牢的那位?裴光年微微攥緊了手。
孔單沒有說話,擡腳往裡走,裴年光忙跟上。
長長的隧道兩旁是搖曳的暗淡的燭火,陰冷沉寂,但卻沒有過去那種踏入深淵的恐懼,孔單垂下眼,是這些燭火吧?而偶爾還有螢火蟲飛過,更多了一份小小的生機……
再看眼前的牢房,空氣幹淨了,氣息也清淡了,沒有過去那種濃烈的讓人作嘔的血腥氣息,無處不在的無形之中的威壓也似乎淡了一些。
還有書案?燭火?書?
孔單眼尖的瞥見書案上似乎有本畫中事?
但孔單沒敢再看,雙膝跪地,恭敬伏首做禮,“孔單拜見宗主。”
似乎難以置信又呆滞的裴年光猛然回過神,忙急急跪地,伏首,那坐在書案後伏筆寫字的男人,那一半俊美絕倫一半猶若惡鬼的臉……裴光年仿佛看到了當年在麟德殿上威嚴赫赫,雷厲風行的俊美風雅的青年。
“你懈怠了。”書案上伏筆寫字的男人放下筆,慢步走到小窗下,冷厲開口,“可是這幾年的牢獄,讓你的骨頭都已經松懈了嗎?!”
孔單臉色一變,不敢回話。
“裴年光帶人闖入幽山,而你居然讓他潛入司監所!若是來的不是裴年光而是上京近衛所,天鷹衛,今晚的幽山将是屍橫遍野!”男人的聲音一句一句冷冷的開口說着。
孔單臉色慘白,伏首,不敢出一言。
男人的語調又慢慢的放緩,“林大人怎麼說?”
孔單低聲開口,“林大人命我與曹兵将幽山巡防加強,要寫出一個方案來。”說罷,孔單從袖子裡摸出冊子,高舉雙手呈遞,“依照這份林大人自己撰寫的方案來做。”
男人伸手一招,冊子落入他的手中。
這一手,讓跪地伏首的裴光年默默的縮了縮自己的身軀。
男人借着月色,慢慢的翻閱着冊子,翻閱了許久,才低聲喃喃開口,“……如此預防設想倒也不錯……”
男人慢慢的合上冊子,擡頭看向孔單,淡淡開口,“你可翻閱過了?”
孔單拱手恭敬回話,“回宗主的話,路上翻閱了一些。”
“有何感想?”
“林大人此法極好。委實讓人意外。”說罷,孔單便伏首,“是我過去小看了林大人。”
男人微微點頭,“你按照林大人此法去做!”
“是!”
男人收起冊子,看向跪在一旁不敢言語的裴年光,微微眯眼,“許久不見,裴将軍不想說些什麼嗎?”
裴年光沉默了一下,低聲開口,“蕭公子,裴某隻想洗刷我裴氏冤屈,還我裴氏一門清白,我裴氏家人平安。此外,别無他求。”
男人看向裴年光,微微颔首,“如此,你隻需做好一件事。”
裴年光擡頭,拱手,“蕭公子請吩咐!”
“重鑄長風軍!”
裴年光猛地擡眼看向男人,目光炯炯,啞聲開口,“重鑄長風軍?”
“還你裴氏一門清白,唯有重鑄長風軍。怎麼?你做不到?”男人語調輕淡的問道。
“有死而已!”裴年光猛地伏首拱手,啞聲說道。
“很好,但在此之前,你還需鎖村清掃三日,林大人心善,可你過于魯莽了,鎖村後頭有個夜香坑,久不曾清掃,你和你的兄弟們就好好的把那裡打掃幹淨吧。”男人平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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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村後頭是一個夜香坑,常年散發着讓人難以忍受的臭味。
但林三春來了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夜香坑蓋上稻草,後又覆上泥土,遮掩臭味!
裴年光站在夜香坑前,神色木然的戳了戳帶他來此的孔單,“林大人的腳……我真的很抱歉……”
孔單面無表情的拉開和裴年光的距離,指着夜香坑說道,“你隻有三天的時間。”
一旁站着的陸春山趕緊的開口,“對對對,時間緊迫啊。裴世侄啊,你們趕緊的動手啊,對對對,就是把這坑裡的夜香都給我搬到那邊的田地去!這可是好東西啊!這裡的田地太貧瘠了,就需要這些!哎,你别吐啊!裴世侄啊!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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