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哈,我叫許冠,哥哥姐姐們玩得開心?”
說着,許冠朝他們揚揚下巴算作打招呼,便自己拍着籃球走了。
“許冠?阿最,你弟弟啊?”
“嗯。”
“親弟弟?”
“嗯。”
姜閃閃看着那少年的背影,沒忍住感歎一句:
“親兄弟怎麼能差這麼多?一點也不像!”
丁逸逍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她:
“又不是雙胞胎,不像不是很正常?”
姜閃閃不服:“誰說的?我又沒有說長相,說給人的感覺!藍跟小四姐也不是雙胞胎,他倆不就挺像?”
“那你說這話就更沒有參考價值了。”
丁逸逍扯扯嘴角:
“藍跟小四姐又不是親的。”
“那他們兩個毫無關系的人都能像成那個樣子,親兄弟不像豈不是更奇怪?”
“那多少見啊,藍這種情況隻能說是巧合好吧!”
聽見他們小學生吵架一般的争論,紀因藍沒忍住笑了。
帶着藍莓味的煙草味在空氣裡漫開,隔着那點灰白色的輕煙,紀因藍突然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視線。
他下意識側目望去,便見許最正直勾勾望着他。
他便又想起了許最之前沒說出口的話。
紀因藍微一挑眉,但在他發出疑問之前,許最就微微垂下眼,避開了他的視線。
在燒烤店分别後,少年們各自回了家,紀因藍和許最丁逸逍坐上同一班公交車,丁逸逍到站早,沒坐一會兒就背着包溜了。紀因藍嚼着泡泡糖坐在後排,看着窗外北川的夜色,過了一會兒,他問許最:
“你哪站下?”
許最微微抿起唇角:
“柳湖公園。”
“?”紀因藍有點意外:
“這麼巧?”
“……嗯。”
“我也那站下。”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
許最不說話了。
紀因藍看了他一眼,倒也沒多在意。
亮着冷色燈光的公交車行在北川的夜裡,很快,汽車到站,溫柔的機械女聲通報站點,随着一聲氣響,公交車後門緩緩打開,紀因藍踩着車門内的台階跳了下去。
吹過紀因藍的風或許在前不久才路過湖面,風裡帶着一股清清淡淡的潮濕味道。
紀因藍看了眼跟在他身後下車的許最:
“你往哪走?”
許最擡手指了指公園方向的一片小區居民樓。
“喲?我就在公園另一邊那小區,住這麼近,以前怎麼從沒見過你?”
紀因藍打了個哈欠:
“走了,再見!”
但走出去兩步後,紀因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住了腳步。
他回頭看了眼,卻見許最還站在原地望着他。
“哎?”
“嗯?”
許最目光微微一頓。
紀因藍朝他揚揚下巴:
“你今天想說什麼來着?”
“什麼?”
“就你弟來之前,我抽煙那會兒,你想說什麼?還有之後,我見你總盯着我看,像是有話要說。想說什麼就說,我又不打你,總憋着不累嗎?”
“……”
許最垂下眼,像是在回憶。
片刻後,他才道:
“哦,我不知道你會抽煙。”
紀因藍聽笑了:“你上哪知道?”
“嗯。”許最點點頭,聲音不知為何,稍微低了下去:
“我沒那麼了解你。”
我好像,也沒那麼了解你。
“這不正常?你才認識我幾天?”
紀因藍随口說了這麼一句,轉身想走。
下一秒,卻突然聽見許最的聲音在身後:
“那,再見。
“……藍藍。”
“……”
紀因藍微一挑眉:
“你叫我什麼?”
許最的聲音很好聽,冷冷的,像是初冬白日落在栀子花上的第一場雪。低聲說話時聲音會帶着點啞,松散的雪滑過栀子白色的花瓣,染了一身香。
他站在車站旁暖色的路燈下,整個人顯得十分柔和,但發梢落下的陰影藏住了他的眉眼,紀因藍看不清他的眼睛。
不過,很快,許最微微低頭,挪開了目光。
“你今天那樣叫我。”
所以,公平起見……
他的稱呼,也要特别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