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唯一的樓梯爬了上去,山本和安德莉亞很快就來到了一個空曠的房間。
這個房間和外面一樣,都已經變得殘破老舊,各種豪華的裝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撬走,破破爛爛的,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六道骸就斜靠坐在那個破舊的沙發上,靜待着他們。
山本武有些意外,沒想到六道骸看起來竟然隻是一個和他的年齡相差無幾的少年,隻有那個發色和發型顯得确實奇怪。
山本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那個靛發少年斜靠在那裡,支着臉,像是在閉目養神,又像是已經昏睡了過去,讓人感覺,他還沒有醒來。
那就像一個正在午休的優雅的惡魔。不知道為什麼,山本很容易産生這樣的感覺。
“他……”連安德莉亞也壓低了聲音,湊近了山本的耳旁,溫熱的吐息熏紅了耳根,“是在休息嗎?”
山本覺得沒這麼簡單。
之前,阿綱應該是在對付六道骸吧?
那個時候,六道骸應該是附身到了阿綱正在對付的人身上?
山本很容易就想到了他之前的對手,那個會變成各種野獸的家夥,就被六道骸附身過,他也曾隔着那個家夥的身體和六道骸見過面。
山本走到一邊,在柱子旁将安德莉亞放下了。
山本握緊了刀柄,警惕着周圍,緩緩靠近了六道骸。
他的臉色看起來還算不錯,阿綱還沒解決掉他嗎?
精神在外面,也就意味着身體是一具空殼,趁現在直接解決掉才是正理。
山本緩緩擡起了刀刃,沒想直接殺掉六道骸,冰冷的刀刃泛着光。
讓人喪失行動力的程度,大概是……這幾個位置。
哐!!!
同樣冰冷的戟尖擋住了刀刃,山本的眼神一動,猛地擡眼。六道骸緩緩睜開了眼睛,異色眸裡眸色流轉,鮮紅的右眼仿佛不祥的象征,讓山本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打擾别人午休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六道骸笑了起來,笑聲詭谲,手裡緊握着三叉戟杆,力道一點都不小,“偷襲是你們騎士允許做的嗎?”
山本沒有理會六道骸說的話,握着刀柄的手臂肌肉都鼓起,已經在和六道骸角力。
哐——!!!
山本的刀刃一轉,角度刁鑽地再次攻向了六道骸的要害。六道骸微微一仰頭就避開了這明顯是可以留手了的一招,三叉戟一轉,再一次擋下了刀刃。
太天真了。
六道骸瞥了刀刃一眼。
沒經曆過多少實戰的騎士第一人,在戰鬥中可派不上什麼用場。
“對敵人還手下留情,這個習慣、可不太好!”
唰!
借着山本武想要變招的一瞬間,三叉戟用力一揮,朝着山本武的咽喉就劃了過去。
山本猛地往後一個大跳,利落的後空翻之後,完美落地。
“你怎麼會醒……阿綱怎麼樣了?”山本看起來還算冷靜,問起來的時候語氣聽上去也不算激動,隻有眼神透露出了他的緊張和擔憂。
山本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直指六道骸。
“如果你是說彭格列十代目……”六道骸輕笑了起來,“他現在,當然已經完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