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實在解釋不通。

現在無論說什麼，安德莉亞都覺得這是勝利者的炫耀，綱吉最終還是放棄解釋了。

仔細想想他也不是非要和安德莉亞解釋。

“……你想幹什麼？”綱吉突然不和她說話了，安德莉亞卻忍不住問了，“想要用刑嗎？還是想要問些什麼？”

“問什麼……其實你知道的也不多吧。”綱吉手上的動作沒停，畫着一個空間魔法陣，想了想，反問道。

安德莉亞現在甚至還不知道原本為她提供力量的那些東西現在都已經沒了，也不知道力量消失的原因。

這麼聽上去還有點可憐，但綱吉也不打算和她說太多。

“我現在送你回去。”

“……”安德莉亞的神色一僵，“回去……哪裡？”

“當然是回你原本的世界。”綱吉古怪地看了安德莉亞一眼，“難道你想在這個世界坐牢嗎？會被關在複仇者監獄裡的哦！”

安德莉亞之前愚弄了複仇者，成功成為了六道骸的擔保人，現在複仇者可是很生氣的。

但這本質上來說是複仇者自己的過錯，所以哪怕想要找麻煩也找不到彭格列的頭上。同樣被安德莉亞盯上的他們也是受害者，而且像山本他們之前一直被控制着，遭遇可比複仇者糟糕多了。

“這樣不好嗎？反正我被關起來，也和你沒有關系吧？你……願意放過我？”安德莉亞的神色僵硬，看起來不怎麼想回去的樣子，哪怕綱吉提到了複仇者監獄，讓她的眼裡閃過了瑟縮，她也更想留在這個世界。

“嘛……總覺得要是一直将你留在這個世界反而是個很大的麻煩。”綱吉半蹲在地上，想道，“所以，就交給這個世界自己來判斷吧。”

綱吉其實有注意到她的情緒，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

“你在離開這裡的時候，你的靈魂裡有關這個世界的事的記憶會被切割出來，你也可以理解為是你在這邊生活了這麼多年的那部分靈魂會被切割出來。不出意外的話，你會以最初來到這裡時的模樣，回去你原本的世界。”

“如果你在這個世界做了相當糟糕的事，那切割的部分可能也會更大一點，間接損傷到你原先的靈魂……不過，應該不會影響你回去之後的生活吧。”

最後一截魔法陣被補完，綱吉随手扔掉了特殊的礦粉筆，起身後退兩步。

“複仇者監獄絕對不是一個好去處，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回去比較好。”

我覺得。

隻是因為這個詞，安德莉亞就徹底失去了繼續待在這個世界的機會，而綱吉甚至沒有問過安德莉亞的意見的打算。安德莉亞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綱吉卻完全沒有聽她說下去的意思。

這也算是溫柔體貼的聖子嗎？

安德莉亞突然想到了以前調查到的綱吉的過去。

那個在還隻是聖子的時候，懦弱、無能、隻知道埋頭完成被強行分配到自己頭上的任務的沢田綱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好說話的？

“不、”

——其實，隻是因為這一次，綱吉已經下定了決心而已。無論安德莉亞打算說什麼，他都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安德莉亞不能再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了，這樣對大家都好。最重要的是，安德莉亞顯然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一臉如果有機會，還是會報複的樣子。

“不要！我不要回去！讓我繼續留在這裡！”安德莉亞終于忍不住喊出了聲，再也沒有了之前看似從容的表情。

魔法陣亮起，晦澀難懂的咒法念了出來，實際上綱吉之前還在心裡默念了好幾十遍，在說出口的時候才沒有一下子咬到舌頭。

“别這樣！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安德莉亞的靈魂裡也許還殘留着原本那個世界的氣息，這就是構建空間通道的定點，其他的，就交給這個世界了。

大量的魔力從綱吉的體内被抽走，讓綱吉晃了晃，還好，消耗在預想之内。

“不要——！！！”終于，驚恐和後悔浮現在了安德莉亞的臉上。

早知道，她就不該招惹沢田綱吉他們的。

……

成功了。

原本就隻是構造出來的軀殼緩緩倒下，最終徹底消失，留在原地的隻有一團代表靈魂的産物。靈魂裡儲存着安德莉亞在這個世界的所有記憶，但已經沒有真正稱得上是自我意識的意識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