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一步，綱吉也不可能聽不出來了，可是，綱吉還是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被針對？

他的身份不是都被隐藏起來了嗎？在外人的眼裡她應該隻是普通的聖子而已。

“難道說是你和他們說了十代目的真實身份嗎？”獄寺的眉頭一豎，語氣又不客氣了一些。

他之前聽山本說過一些推論，關于十代目之前到底是在被誰針對的事，他可是一直都記着呢。

果然是那些家夥嗎？

山本在剛才綱吉起身的時候也下意識起身了，現在看了先一步問出了他的疑惑的獄寺一眼，沒說什麼。

應該不是。

——但山本自己心裡有了推論。

獄寺不了解教廷裡的情況，如果阿綱的身份早就被知道了的話，那些人想要整死阿綱，完全能用更簡單的方法，比如，制造意外讓阿綱的惡魔身份徹底暴露。即使阿綱之前的惡魔血脈被暫時封印了，他們做不到觸發阿綱的惡魔形态，也可以傳播謠言……這些都是他們擅長做的事。

“不，我沒有說過。”老教皇搖了搖頭，面色苦澀，“一切隻來源于嫉妒。”

“他們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偶爾也能見到家光。他們在還不知道家光的身份的時候，不覺得家光是什麼貴族，卻發現了家光在我這裡的‘話語權’。”

“他們覺得，是你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入了身份似乎很特殊的家光的眼，而家光讓我關注到了你。”

“那時他們還很年輕——當然，這不是借口。隻是他們那時更沖動，也更不會考慮更多。哪怕他們明知道那時的阿綱君不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也依舊還是動手了。”

不如說，就是因為在他們看來阿綱沒有威脅，才更不需要考慮些什麼。

最初的小動作更像隻是一時興起之下的一句命令，然後小綱吉就在外出的時候被帶到了完全不該由他負責的地方。後來則是看到小綱吉竟然活下來之後不爽之下的補充行動。

“我因為門外顧問的提醒和警告知道了這件事，也暗中警告過他們，但反而讓他們更記恨了，并将自己被懲罰的責任全部歸咎到你的身上。”

綱吉抿緊了唇，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該無語。

就為了這種理由嗎？

“我不知道，那些孩子到底是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的。也許，是他們從小接觸的貴族生活和王室生活，終究還是迷了他們的眼吧。”

“他們那時還年輕，但已經得到了不同的支持，擁有了各自的勢力。”

教廷裡的勢力，和教廷外的勢力，魚龍混雜，地位稍微低一點、但實力對于王國來說也夠用的聖子聖女也被盯上，某種交易就這麼達成了。

這也成為了他們排除異己的手段，而在他們都還小，還不太涉及勢力針對的時候，他們的排除異己的原因也隻是屬于小孩子的“我讨厭那個人”、“教皇大人今天誇她了，我不喜歡她”、“就不能讓他消失在我的眼前”嗎？

“我……”老教皇的喉嚨都有些發哽，幾乎說不出話。

在他們更小的時候，還能說是因為他們接觸的那些貴族圈子的挑撥，可在長大之後呢？這已經不再是理由了吧。

“很抱歉……”老教皇最終也隻能這麼說。

教廷裡，其他聖子和聖女也可能會“死于意外”或是“突然失蹤”，而他，總要盡力去保證更多孩子的安全。

光是不讓這些事發生，就已經耗費了他的很大心力，所以，他總是沒辦法抽出很多精力，去關注阿綱君的情況。

老教皇的手段沒有這麼狠，始終忍不下心真正處理掉這些在明面上沒什麼錯處的學生們，而且，這些學生們已經接觸到的那些勢力，也會盯着教廷内的一舉一動。

如果他們接觸過的每個聖子或聖女都被處理掉了，那他就會被盯上，一旦被抓到把柄，他就會被迫下台，到時候，教廷内部可能就徹底落到各國王室或貴族的手中了。到那時，教廷内真正還遵守着原有教義的人、還有還什麼都不知道的聖子聖女們的處境，隻會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