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家日報的新聞頭條在整個聖誕節假期都格外勁爆。記者和媒體圈陷入了狂歡,裹挾着群衆們翻湧的情緒,上演了一場近乎喧鬧的舞台劇。
先是狼毒藥劑的官宣,這在聖誕節後引發一波與狼人福利,藥劑研發,藥企信譽有關的社會熱度,話題不知在誰的引導下直指魔法部的缺位,惹得各大報紙專版争論不休。元旦剛過,小矮星彼得入侵霍格沃茨的案件舉行了聽證會,哥哥形容這場聽證會的召開是“平地一聲雷”。那些剛剛過了聖誕節就開始頻繁穿梭于空中,不斷往魔法部郵寄吼叫信的貓頭鷹們還沒歇夠翅膀,又被波特家謀殺案重審的驚天重磅給轟了起來,無辜被冤的小天狼星在法庭上掙回了這八年的經濟損失及精神損失費。聖芒戈的代表則接手了這具因長期與攝魂怪共度而急需維護的軀殼——我也是從報紙上知道,小矮星彼得被關押在魔法部的時候,鄧布利多就立刻把小天狼星保釋了出來,以阿尼馬格斯的形态在聖芒戈接受身體調理——診療費魔法部出,還資助了一個有關靈魂,心理健□□理需求聯動效應的研究方向。
那幾天媽媽忙的腳不沾地,說是忙着寫本子申請課題,估計就是這件事情的連帶效應。
小矮星彼得的案件是麥格教授去作的證,謀殺案重審則是海格及鄧布利多教授站上了證人席。當堂就地恢複自由人的小天狼星與嚎啕大哭的海格來了一個深情擁抱,坐在旁聽席上的狼人兄弟淚眼闌珊的看着他們,鄧布利多則是站在證人席附近神色凝重的捋胡子。這一幕不知怎麼被動态照片全程記錄了下來,假期閑着沒事坐等吃瓜的群衆們這下獲得了足夠他們發揮一整個冬天的素材。各式各樣的猜測漫天飛舞。
我躲在家裡看報紙。看着今天一群人口誅筆伐矛頭指向貴族控股,明日群衆揭竿而起批駁魔法部荒淫無度,又過了一天,有人本着懷疑一切的态度把霍格沃茨的安全教育體系及教師意識形态從頭到腳諷刺了一大圈。一堆真真假假的通訊錄作者背後,藏着我還看不明白的明争暗鬥。
為了這些事情忙得團團轉的父親不知為什麼顯得有些高興,早晨用餐的時候,他總是一邊翻着報紙和卷宗,一邊不自覺的抖着腳。用他自己的話說,“的确顯得不太莊重。但是出了家門就沒人知道了。”
這些外面正在進行時的事情對我來說影響都不大,我暫時還隻有能力關心自己在意的人有沒有受到牽連。好在我暫時沒有從一系列新聞報道中見到任何一個同學的名字。
shone又來看過我兩次,我已經獲準在開學日回霍格沃茨了。雖然狼毒藥劑課題結題,但是出版物整理和預備開啟百歲蘭相關的研究這兩件事,還是讓我開出了一張long,long,looooong的書單。一些我笃定霍格沃茨圖書館裡不會有的資料——比如麻瓜植物分類學的相關内容——都被小精靈的魔法壓縮進了行李箱裡,并且提前運去了斯内普教授的辦公室。
媽媽再三确認了我是真的不想呆在家裡,便給龐弗雷夫人遞去了一封信。還附上shone簽字的病曆卡。
“去吧,複活節的時候我來看你。如果覺得疲憊,記得給我寫信。”媽媽幫我整理了一下旅行鬥篷。然後把我往等在壁爐邊的斯内普教授身邊推了推。
“我會很想你們的。”我黏黏糊糊在媽媽身邊讨了個擁抱。
教授抿了抿嘴,“開學晚宴還有三個小時就開始了,而我們還有一份藥材要去鑒定,我假設普林斯小姐不想穿着旅行鬥篷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宴會上。”
“藥盒帶了?”哥哥揉了一把我的腦門。很遺憾的看着我新編的蠍子辮沒法被揉成一窩稻草。
“帶了。”我拍了拍袍子的口袋,确認了東西都在。
“在學校裡有事找西弗勒斯。”卡萊爾笑眯眯的給斯内普教授丢去一個眼神。他之前明明一向端着尊敬師長的姿态看斯内普教授,這一個假期過去,這兩個人不知達成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合作,經常湊在一起神情嚴肅的寫寫畫畫,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互稱教名了。
“嗯。暑假見。”我轉頭踏進壁爐。
——
斯内普教授帶我轉了兩次壁爐,先去了一下對角巷的藥材店取了一份今日下午剛剛到貨的惡魔牛角,然後再從公共壁爐轉到霍格莫德。我抵達學校的時候已經不算早,在回宿舍更換了校服之後,晚宴已經臨近開始了。我擔心引起莫名其妙的圍觀,不想走禮堂正門——因狼毒藥劑的事情,我和斯内普教授已經在魔藥藥材店被偶遇的學者糾纏提問——因此,我走教授通道從後場偷偷溜到了最靠近學院長桌的暗門。
整個宴會廳喧騰得如同管風琴的中低音部在轟鳴,幾乎所有人都在大聲講話。大部分夥伴一整個假期都和家人一起在外度假,聚在一起有說不完的新鮮事,偶爾竄出的尖利嬉笑就像高音部穿插進來的輪指,滴溜溜牽着一大串歡笑的協奏。
諾曼帶了一大包據說是從北非帶回來的仙人掌果,正在餐桌上分享,見我過去,他抛了一個蘋果大小的果實給我,“佐伊,怎麼沒在火車上見到你?”
“家裡有點事,沒趕上車。”我接住他抛來的果子,眼睛眨也不眨的随口扯了個謊。
四人組抓着我閑聊還沒超過三個來回,就被要作業的動靜打斷了思路。
“寒假論文,你寫完了嗎?”
“讀書筆記,你搞定了嗎?”
“快借來給我們抄一抄~”
我屁股還沒坐熱,雙胞胎就哼唱着詠歎調擠到了我身邊。把我右手邊的諾曼給推到了一邊。
“你們是第一天知道我作業跟你們不一樣嘛?”我奇怪的撇了一眼這兩個搗蛋鬼,魔杖被他們擠得一抖,原本準備對剖的果實給切成了四瓤,我幹脆去了果核,給左右圍攻的兩人分了兩份。
“那問還是要問一聲的,萬一呢。”雙胞胎毫不客氣的拿起鮮嫩多汁的果子塞進嘴裡。
我轉頭看了一眼格蘭芬多長桌上和别人争執坩埚材料和鍋子厚度的珀西,經過了一個假期,他似乎長高了至少半英寸,“韋斯萊夫人送的聖誕禮物我早就收到了,你們的問候也收到了。抱歉家裡有點事,沒能及時回禮。”
“說什麼見外話。”弗雷德跨坐在闆凳上,“倒是你,怎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