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不鹹不淡哼了一聲，手下動作很快的在批閱作業。“所以你們最近得打起精神，豎起你們拿來偵測教授巡夜動作的小耳朵。以免危險因素近眼前卻依然像菲洛毛毛蟲一樣五感遲鈍，茫然不自知。”

“說起這個，似乎是為了減少連帶傷害，拉文克勞給我們安排單人間了。”我在翻資料核對的間隙擡頭看了一眼教授，剛好見到他往一份作業上畫了個大大的P。

“聽說了。”教授皺着眉，“校董假期開過會，投票決定優化霍格沃茨的宿舍。”

“哪種優化？提高安防等級？”我想起校長在開學晚宴上說的話。

“不。擴面積。這事定的更早。不光是拉文克勞有變化，斯萊特林五年級及以上也安排了單人間。格蘭芬多人比較多，但是高年級也安排了單人間。隻有赫奇帕奇選擇擴大了休息室面積和單間宿舍面積，少數單人間留給了級長。”

“會有很多人上課遲到的。”我忍不住聯想起拉文克勞那一群群的夜貓子科夜貓子屬夜貓子種的成員。

“嗯。”教授不置可否，在刷刷刷寫評語。羽毛筆和羊皮紙擦過的節奏像輕柔的底噪。

我也安靜了下來，凝了凝神，開始給畫好的植物解剖圖草稿勾墨線稿。幾乎一個假期沒摸過實驗室裡的設備，也沒好好幹精細活，拿着鋼筆的手輕微有點抖，我換了支EF的鋼尖，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冷靜一些。

囿于早期雕版印刷技術，畫稿一旦遇到交叉線就會溢出糊墨，早幾輩的科學繪圖都遵循着點線不交叉，疏密現明暗的形式。雖然近年印刷技術不斷演進，但這種特殊的美感依然被傳承和保留了下來。在一筆筆勾畫的過程中，逐漸排列出葉片的轉折趨勢，花蕊花藥花瓣的相互關系。

辦公室裡安靜了好一會兒。等我回過神，教授已經批完了作業，要了一杯茶在喝。見我放下鋼筆揉着手腕休息，他叫來了學校的小精靈：“兩份晚餐，甜點照例，不要咖啡。 ”

“這是誰？”在小精靈離開以後，我好奇的詢問。

“什麼？”教授整理羊皮紙堆的魔杖頓了頓。

“小精靈，叫什麼名字。”

“三餐一般是leaf。”教授愣了愣，似乎在驚訝我的提問，“還有一隻叫niko，常來搬上課材料。”

我揉了揉脖子仰頭休息了會兒，“小精靈的魔力很不同，可是好像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們。”

“它們是天生的服務者，不被人注意到往往是他們學會的第一件事。”

leaf很快回來了。

飄到我面前的餐盤裡，有煎得金黃的脆殼蛋包鳕魚和脆嫩的蘆筍，主食是奶酪通心粉，還有一杯檸檬紅茶。我先端起杯子喝了幾口，甜飲料瞬間安撫了整個下午燒腦帶來的疲憊。

“宿舍的事，和連帶傷害沒什麼關系，至少目前看不出太多因果，你别亂操心。”教授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嗯？”半口蘆筍還在嘴裡，我嚼了嚼才反應過來教授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由輕輕笑了一下，“好的。”

“食不言。吃飯不要叽叽咕咕說話。”教授補了一句。

“哦。”我默默腹诽了一句還不是你話多。拿勺子敲開鳕魚的脆皮殼，往嘴裡填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