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眯着眼，打量着“魔力循環視角”下那片死死抓着托拉斯的灰黑色霧影，往椅子裡又縮了縮。

“行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媽媽幫托拉斯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将換下來的舊紗布消音無蹤。灰色霧影收回去了一點兒，我換了個坐姿，故作傾聽的姿态，但手裡捏了一把汗。

“這個嘛……說來話長了。”托拉斯兩手扶正了帽子，歎了口氣。“差不多五六年前，那時候你不是找我一起做狼毒藥劑，但是在你與我談這件事之前，我早就已經被對方扣着了。”

“那個反人類的精神病嗎？”斯内普教授把自己的表情藏在背光的黑暗裡。“you know who.”

“是啊，你們又不是不領行情，而且你看看這幾代人的研究質量，什麼狗屁仙人掌疥蟲、花金龜蛴螬都出來了，麻瓜養殖的那麼成熟的玩意兒拿到我們面前談獨創性？這都什麼跟什麼……我不扯遠了。”

“反正當時逃的逃，避的避，剩下的還能有誰呢。他找了霍拉斯，霍拉斯跑了，還把整個斯萊特林學院給賣了，然後就他轉頭來抓我。我這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有一天，難得去對角巷買點東西，三個昏迷咒一起把我打倒了。那天真的是……我真是緩了好久。”

“後來我就收到了你的信，我收到你信件的時機特别巧，特别巧。也幸好是那個時候，否則他們一定會追到你頭上來。”

“當時剛好是我帶人在山裡找原料的時候，貓頭鷹半夜到的，同行的人都在睡覺，我這種沒有戰鬥力和動手能力，勉強隻有腦子好使的人，他們很自信，沒對我設防太多。我看了信，然後就把信燒了。我不敢回信，其實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也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不是都說普林斯從來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我就想着，你們都好好的，就行了呗。不要來摻和站隊問題了。”

“後來我想想也不太對，真的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也是不合适。所以回去以後，我就趁一些機會寫了一點研究方面的文章，說了一些外行看起來沒問題，隻有真正精于學科，願意試驗和思辨的人才能發現錯誤的論點……嘿，我當時想着，要麼是告訴你們我年老力衰了，别來找我了；要麼是給你們的研發提前踩個雷，告訴你們别走這條彎路了。”

“你在說你寫的分層提純的那篇文章？”斯内普教授接近冷笑了一下，“我們做了三次背對背試驗，實驗室炸了六次。你管這個叫替我們提前踩雷？”（指路53章）

“嘿嘿嘿，這個……”

查爾斯導師歎了口氣，用魔杖敲了一下托拉斯的帽檐，“謝謝你的文章，還好當時西弗勒斯機敏，沒炸穿我辦公室的天花闆。”

“客房服務！”門外有人敲門。

“吃飯，吃飯吃飯！我要吃肉！”托拉斯蹦起來想去開門。

西弗勒斯伸出腳把他攔住，不由分說的單手抓住，摁回了會客椅上，“老實點，坐好别動！我去拿。”

“啧！你這個死小孩！”霍拉斯扶了扶歪斜的帽子，“長大了學會欺負你表舅公了。”

在客房柔和的暖色調光線下，我看到他終于放下了畏畏縮縮的面具，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