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翅膀的過程有點慢,我好像一隻展開鞘翅飛行的大瓢蟲,在艱難降落之後,花費了好幾分鐘才把羽翼折疊到鞘翅裡面去。
但是總的來說,有教授這樣的親屬在身邊幫忙,收翅膀這件事情比之前幾次容易了很多。當然也有可能隻是更為熟練了。同時也要感謝有強迫症的伍德,他堅持給我所有的衣服都施展了狀态關聯法術,以防“某些情境下可能會出現的很不得體”。
原本計劃中的分析工作被這場小意外打斷,教授撚了撚手指,把我往辦公室裡趕,“明天再說吧,不急這半刻。”
我并不希望這種被情緒而誘發的偶發事件打擾父母,但是西弗勒斯認為,他兼具有我的導師及表哥的雙重身份,這件事情說什麼都要給查爾斯閣下寫個便條才行。而我,作為被照料的小孩,沒有資格在這件事情上反抗。
父親的回信隔日就由Pika送達,他建議我在幾個教授的工作室裡呆着,不要去學生聚集的課堂和禮堂湊熱鬧。我原本就被授課老師“嫌棄”,也根本沒有精力顧及課堂論文,這下又有了一個接近完美的理由,于是半推半就,我假裝有些不開心的接受了這個提議。更為心安理得的縮在實驗室和溫室裡,拒絕了所有的社交。
在這樣的工作安排基礎上。在保證不會再讓個人情緒裹挾之後,我按捺不住和西弗勒斯一起開始做藥劑分析——這份來自前任黑魔王的藥劑目前還是個令人興奮的,未知的秘密。
父親在回信種提到一個理念,着令我和西弗勒斯都非常感興趣,那就是——逆向工程。
You know who留下的那份魔藥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它一定遵循着我們已經理解的藥劑學、魔咒學發展規律,或者至少遵循了所有物質規律。此刻,藥劑成品就在我們眼前。我們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是如何破解它的危害,還有如何“複制”它。
“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仿制藥和原研藥,”我拿着斯内普教授分離給我的一試管藥劑,準備做進樣預處理。“查爾斯閣下說得對,先看看它到底有哪些奇怪的混合物再說。”
雖然新的實驗室剛剛調試完畢沒多久,但是拿到“新玩具”的快樂總讓人安耐不住。因此,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我已經把手上所有的“材料”放進“質譜儀”裡跑了一圈,建立了一個屬于魔藥學和魔法植物學的初步數據庫。借助這個這設備,我們可以分析所有沸點不超過五百度的有機物——基本上涵蓋了絕大部分魔法材料。除了礦物。
但是對付礦物,我們也有别的設備進行單獨的處理。而且魔法材料中用到的礦物材料品類不多,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種。并且,當它們化合到藥劑中時,也不再以原材料為表現型,故而,我們也不必糾結它們的産狀。因此,對于逆向工程來說,這也不屬于工作瓶頸。
但是,就這樣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是不科學的,除了設備分析,我們還有另一套分析系統,那就是托拉斯前輩教給我們的大數據分析函數。我隻是調換了變量和常量,做了個逆運算,就得到了針對具體藥劑進行分析的“定量公式”,并且,我不得不承認,變形術、魔咒學以及古代魔文的原理基礎,也為這個公式的提出貢獻了相當的力量,而我與斯内普教授隔三差五的深夜學術/哲學長談,也在不斷補充處理工作事項的靈感。
“逆向這種複合藥劑很難,可能要嘗試很多次。”斯内普教授沒什麼表情,站在實驗室裡翻着我還在不斷更新的數據庫列表,聽着質譜儀不斷發出嗡嗡的工作聲。
“好在鄧布利多教授帶回來了足夠多的量。而且我們幾乎可以肯定它的穩定性極佳。”我擺弄着鋼筆,有一點輕微的坐立不安。“校長先生沒有給什麼明确的時限吧?”
“他們是多線程處理,還有很多别的點需要操心。”斯内普教授沒有直接回複,但是,他的話給了我一個足夠緩解焦慮的信息——這事情至少不像金鈴子當時那麼急。
“那就一起等等吧。也不知道要跑多久。”
我們收拾了實驗室,鎖上門。我準備去溫室看看種植進展,也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調解一下緊繃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