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損的溫室,在血色的夕陽裡呈現出一片猙獰扭曲的剪影。我覺得心裡堵得慌,走過去,甩亮了魔杖,想看看此地是否還有殘餘的苗苗可以被搶救挖掘。
在魔法照明投射的一個刁鑽角度,我見到了幾縷反光。
我一開始以為是殘損溫室的金屬構件在正常反光罷了,沒有多作理會。可我走着走着,被我發現了這種反光似乎有所出處——一号溫室所有結構斷裂的地方,都有這縷反光。
我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魔力場”視覺填充滿所有意識。
嗯。這些反光點位在我的魔力場意識裡都在閃着微光。某種程度上也挺美的,像螢火蟲拖拽着熒光,一縷一縷的飄着。
這是一種魔咒痕迹。我不确定是什麼,甚至不确定這是不是構建制造過程留下的加工痕迹。但是,如果在每一個斷裂帶都有這樣的反光存在,那一定屬于值得警惕的異常現象。
此外。過去那麼多年了,我從未聽說過霍格沃茨的溫室出過什麼異常。為什麼偏偏是此時此刻呢?
我也不繼續找幸存草藥了,轉身往海格的小屋跑。我知道霍格沃茨有一個自動天氣記錄系統,它的紙本存檔,就在獵場看守先生的木屋裡。
“啊,查爾斯家的那個小姑娘。”海格費勁的拉住了牙牙的項圈,把我讓進木屋裡。“你怎麼假期還在學校裡晃蕩?”
“Pomona教授告訴我溫室塌了,所以我們回來看看。”
“嗨,這事情說來也奇怪,霍格沃茨向來固若金湯,誰知一場冰雹和雷陣雨就能把溫室弄成這樣,幸虧這不是學期裡發生的事,萬一有孩子們在上課……”海格似乎被自己想法吓着了似的抖了抖,“别擔心,小家夥,有我在呢,保證在你們開學前還你們一個新的一号溫室。”
我勉強笑了笑,“海格,我能看一下霍格沃茨的天氣記錄系統嗎?我們想知道溫室出問題那天到底是什麼情況,新建的溫室看看是不是能要求更高,更牢固一些。”
“哦,那個啊,在邊櫃上呢,除了pomona,好像沒有其他人問我要過。”海格把牙牙放開,轉身去沏茶,他一邊燒水一邊指揮我,“在你左邊,往左邊,再往前走走,對,有個自動羽毛筆的那個壁櫥。”
我翻了翻天氣記錄本,“海格,溫室異常的那天,是哪天?”
“三四天前嘛,下午。”爐竈上的紅茶冒着熱氣,海格的聲音穿過噼啪燃燒的炭火傳了過來。“這地方嘛,午後下雨很常見,但是這樣亂來的天氣真是不多。我在霍格沃茨呆了那麼久,這種事情最多也就四五回。隔上五六年能有個一次。但是今年夏天已經是第二次下冰雹了。不過霍格沃茨是個好地方……”
“嗯…”我嘴裡随便應付着,把七月下旬及六月下旬的氣候數據都記了下來。
六月雨不多,月底的月圓日有場小雷雨。七月的上午也都以晴朗天及多雲日為主,下午偶爾有陣雨,而海格所說的那場雷暴雨甚至沒有被記錄。
“7月26日,22~26℃,晴轉多雲,傍晚陣雨。相對濕度98%。”
“這裡沒寫雷雨冰雹啊?!”我錯愕得撓了撓頭。
“那個啊。”海格把茶遞過來,“這個氣象記錄的儀器好像裝在廊橋那邊。校門口草坪上也有幾個東西。偶爾有太陽雨的時候的确會漏掉些。”
“好吧。”我合上記錄本,感受到了技術水平的參差。
“茶,還有餅幹。”海格的大手替我拍了拍被牙牙的嘴咬皺的袍子下擺,“休息會兒吧。”
我着急找斯内普教授商量這個情況,又不好意思拂了海格的好意。匆匆喝了幾口茶,說了幾句與貓頭鷹喂食有關的話題,便告别離開了。
類似冰雹,短時強降雨,雷暴共存的情況,必然是遭遇強對流才會出現的。這事是大自然的自然現象?說給鬼聽,怕是賓斯教授也不會相信。
我撣了撣記錄數據的羊皮紙。
不管是不是氣候很奇怪,反正,與passve的官司,估計是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