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點亮了他的燈籠,開始沿着禁林的邊緣巡邏,我站在貓頭鷹塔樓上向外望,看着那個橘色的小點晃晃悠悠,明明滅滅的緩緩移動着。光源的範圍不大,我能看到走在海格前面的牙牙,油亮的皮毛在燈光下泛着微光。
獵場看守走走停停,他時不時卸下肩上的背囊,拿出大皮兜裡的食物喂林子裡的動物。我趴在欄杆上,發呆一般的看着他的動作。我認識的小鹿出現了,又叼着鹿餅幹離開。害羞的獨角獸披着銀色的皮毛,在林子邊緣的空地上仰望着月亮的方向。海格還帶了不少肉放在地上,牙牙吠叫了兩聲似乎也想分一杯羹,但是被海格喝止了。沒多會兒,那些肉塊似乎是憑空消失了。
不,是另一種動物來過了。
我見到一些細碎的黑影,和林子邊緣的陰影幾乎融為一體。
那是夜骐。
我愣了幾秒鐘,思量了一下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見過死亡。嗯……至少有卡萊爾帶着我去翻倒巷的那一回。
那些回憶似乎已經太久遠。久到我現在都要用“我小時候”去描述了。
風還帶來了貓頭鷹笛的聲音,是海格在吹。飛行悄然無聲的貓頭鷹像是聽到了集合号,呼啦啦的從我背後掠過,飛向了它們的老鼠宵夜。
我攏了攏情緒,轉身往地窖方向走——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大約還會覺得此刻的校園甯靜平和,美不勝收。或許此刻的現象依然如此,隻是這看似平靜的水面下,似乎藏着洶湧的暗流。
我推開地窖的門,斯内普教授隻是擡頭看了我一眼,又埋頭下去了。教授在聯絡原料供應圈子打聽信息,桌面上的信箋落了一大堆——繁複的纏繞花體字看得人眼暈——像斯内普教授這樣的有獨立研發能力的藥劑師,都多少有些屬于自己的穩定供應鍊,也有不少旁人很難知曉的信息途徑。
我沒有多打擾他,讓Leaf往辦公室送了一份茶。不過我沒喝幾口便覺得疲憊極了,倒頭直接躺在壁爐邊的沙發上。我迷迷糊糊想了一會兒明後天的具體安排,便不再抗拒睡意,滑進了意識暫停的黑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