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鄧布利多一眼,懷疑他在雙關,又或是在試探我的态度。于是我幹脆的岔開話題,向他詢問起了濱海山洞的具體情況——查爾斯閣下全程與他在一起,所以他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好隐瞞的。
而我沒有料到的是,鄧布利多教授告訴我,海濱山洞實際上是他們那日探險行程的第二站。
他們先和卡萊爾及查爾斯閣下一起去了一趟發現過小矮星彼得的那個幽暗深林——就是卡萊爾受了重傷,被媽媽撈回來的那個地方——把那個被老鼠用蹩腳的咒語藏在樹穴裡的靈魂碎片皇冠帶了出來。那曾經屬于拉文克勞的榮耀,變成了反人類犯人寄托靈魂,呈現自己力量與價值的載體。
當時在密林之中,有熟悉林地情況的沃倫和查爾斯幫忙,因此這一段路還算順利。也是這種順利,給了他們能在山洞速戰速決的信心。但沒想到,這個詭異的山洞不僅讓斯内普教授差點破功,也讓鄧布利多教授自己消耗了幾份解毒劑,才得以平安脫身。
出于穩妥的考慮,鄧布利多教授在山洞口搖來了他的老相識搭把手——但是他堅持不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在兩人都對伏地魔比較了解的基礎上,他們暴力破解了獻血獻祭環節,又用鐵鍊和小船玩了一場巧妙運輸的邏輯遊戲,最後,鄧布利多教授、他的老朋友,斯内普教授三個人站在巴掌大的小島上處理魔藥陷阱,而沃倫和查爾斯則回到岸邊守着小船,防着陰屍,并準備提供後援。
原本這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但到了中和毒藥的階段,就出了一些問題——沒有人以“飲用”這個動作作為開關打開這盆藥劑的接觸面,毒藥中和劑和毒藥中間有了一個界限分明的分層,根本無法融合,而把藥劑從石盆裡勺出來,則無法提高解藥的反應速度。
我們的中和藥劑是一劑連鎖反應藥劑,分解産物會和毒藥中的剩餘成分化合,釋放出大量熱以及新的中和藥劑成分,以達成暴力破解藥劑的效用。
曆經艱難的研判,斯内普教授親自嘗了四分之一标準滴的綠色魔藥——作為開啟藥劑反應的開關。同時,他堅持隻有他有資格這麼做,用于評判藥劑是否與我們進行分析研究的樣本一緻——這一滴魔藥約等于0.05毫升。常言道,抛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然而,就那樣的微量,也令他在島上神志恍惚了一會兒。
就是那幾分鐘的恍惚,令西弗勒斯沒能及時控制住中和藥劑的反應速率,石盆裡的藥劑瞬間炸了鍋,四濺的液體驚擾了湖水中沉默的陰屍,掀起一場陰屍進攻的軒然大波。
“不得不贊歎,查爾斯先生的火焰咒真的精彩極了。”鄧布利多教授笑眯眯的說。“就算是再來一隻福克斯也不能比那更完美了。”
“那真的太可怕了。”我有些幹巴巴的附和着,在心裡為斯内普教授和父親的隐瞞而感到愈發的不滿和後怕。
在克服了陰屍的阻攔與騷擾,堅持到中和反應完成,拿到那個挂墜盒後,查爾斯不放心的給西弗勒斯灌了一小口半成品的解藥——藥效很明顯,但是因為他嘗試的藥劑總量很少,很難評價反應有效性是否達成期待目标。比較令人欣慰的是,雖然這是做了一半的半成品,但據鄧布利多的觀察,基本沒有什麼副作用,隻是剛喝完藥的半分鐘内全身起了一層紅疹,過了五分鐘又消退了。
此外,在安返霍格沃茨後——
“西弗勒斯前所未有的,毫無形象的在我面前大哭了一場,”鄧布利多說道。“我猜你可以理解他為什麼失态。”
校長先生說話間給我遞了塊手帕,因為我在聽到中和藥劑成功,解毒藥劑有效的時候,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福克斯拍了拍翅膀飛了過來,使勁往我懷裡鑽。把我推到了鄧布利多剛剛變出來的椅子上坐下。
“當然。”我撸了幾把鳳凰的羽毛,深呼吸了幾口氣,“他前些天還與我說起了雷古勒斯,在他的記憶中,隻占了一些零碎的邊角料。但卻做了那樣一件事。”
校長先生彎下腰,把整套地圖和标注全部卷起來收納好,然後歎了口氣,“當然,當然……但或許。他也在想,如果早一些有這樣的研究力量,早一些有研發環境和手段,可以從tom手裡救下更多的人。”
我抱着福克斯,坐在椅子發愣。
校長先生說的沒錯,這世界上最大的遺憾,莫過于“我原本可以”。
——
“來吧,我也該讓福克斯也去送個信了。”校長先生撿起了我方才讓他簽字的信件,遞給了福克斯。
我回了神,向校長先生道了謝。
“我應當謝謝你才對。”校長安撫的拍了拍我的頭,“先回去忙吧。歡迎常來找我。”
“下次你們出門,拜托讓我知道一下。”我回過身,實在沒忍住提出了一個有些越線的請求,“一聲不吭的離開,讓我覺得很擔心。”
“好。”校長先生稍稍完了彎腰,與我直直對視,“下次一定會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