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sanzoe

“太沒品了。”我嘟哝了一句。從包裡抽了張濕巾把滴落到手心的冰淇淋擦幹淨。又順便看了眼自己方才采購的書籍，是不是都好好的呆在身邊的包裹裡。然後，轉頭與雙胞胎聊他們的便攜沼澤——我方才正試着建議他們把這種沼澤和智能籬笆結合，做成圍護花園和農場的圍欄，配套魔法預警系統，以抵禦總愛打擾農場正常播種的野豬，攔住貪吃的麋鹿。

雙胞胎有一點不高興。少見的臉色不太好看。

“不能看着自己人被欺負卻毫無作為。”弗雷德的眼神一刻都沒離開那些在街對面跳着腳繼續嘲笑和演戲的小醜們，“這不是韋斯萊家的風格，對吧，喬治。”

“當然，弗雷德。”喬治也有點蠢蠢欲動，“比如，我現在就很想讓他們嘗試一下我們的便攜沼澤，或許可以搭配壓縮彈簧和拳擊手套，怎麼樣？！”

“冷靜點，先生們。”我有點哭笑不得，“他們還要回霍格沃茨的。”

“那又怎樣？”*2

“我會在高級班裡虐他們的。”我聳了聳肩。“如果他們還要臉，那就得學會收斂。”

“那太便宜他們了！”*2

“如果他們在黑魔法防禦術課堂上打飛了我，他們禁閉十天，被我打輸了，喝藥十天。”我把最後一點兒甜筒渣子擦幹淨，“嗯，而且是我熬的。”

兩個調皮鬼對視一眼，“sound much better！”

我攤了攤手，開始指導雙胞胎畫新發明的邏輯設計圖。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面對同齡人的挑釁，我也沒那麼淡定。但這些年的集體生活中，這類名為“欺負”“看不順眼”，實質為“競争”“搶奪資源”（不論何種資源）的鬥争從未徹底停歇。

最普通的無非是言語挑釁，多髒的都見過。無視，是面對他們最好的武器。

稍微高級一丁點兒的是用陷阱使絆子，後來都成了雙胞胎的靈感庫與我的經驗場。

還有毫無頭腦的人身攻擊，無一例外，這都是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的課外實踐時間。

最後，還有一些妄圖突破正常交往邊界的侵占——對個人财物和身軀的都有。譬如被刻意損壞的坩埚，課堂小組作業時企圖伸到袍子底下的手。對我來說，這些事沒有第二次。

至于那些最終在學生群體中造成實質傷害的，也不算少。有同輩壓力導緻後續心理問題的，也有受傷之後來找教授們求救的。

雖說學校總盡量在嚴格管理，但是把幾百個正處于青春期的孩子們關在一個城堡裡，師長們也非常無奈于這些打鬧、欺淩的屢禁不止。更何況，一些欺淩并不給人留下顯眼的傷痕——皮外傷都好解決，背後的心理壓力與心靈的折磨才是無良藥可醫。

此外，青春期的孩子們都很敏感，不論是恐懼還是自尊心作祟，天曉得我在幫龐弗雷夫人寫首診的時候，寫過多少個主訴“自己摔傷”、“滑倒”、“掃帚跌落”等意外情況，也有因極端情緒無法疏解而尋求傾訴的——這還僅限于願意求助的孩子們，更别提那些默默忍受一言不發的人了。

但就算真的把問題鬧到很嚴重了，隻要學生們之間互相還能點個頭賠個不是，學校也不會在這些事情上過多追究彼此之間的誰是誰非——會一路捅到校董會要求裁決和懲罰的人，畢竟還是極少數。

用西弗勒斯的話說，“二十年後，都是一樣的普通人。”

我一開始不太理解，以為他在讨論“愛”、“拯救”與“忘卻”。

後來，經曆一些波折後，不得不承認教授說得對——時間，永遠撫不平青春期荷爾蒙帶來的副作用與傷痕。但時間這把刻刀，會在人的生命軌迹裡刻畫下更多的痕迹，讓那些年少時的痛苦和壓力變成生命過程中的一段小小往事，疊壓在時光留給你的層層痕迹之下。混在生活的刀槍劍戟之中，分不出彼此，直到自己都忘記這一條條痕迹緣何存在為止。但就算你自己真的忘記了，它依然會成為你永遠無法抹除的底色。

總之，我不是很在意這類同齡人之間小兒科的挑釁與攻擊。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根本無暇在意。

街邊的小醜們還沒來得及演完戲，韋斯萊先生帶着他們的小女兒走過來了，手裡提着一大堆購物包裹。臉上笑盈盈的，看起來神清氣爽，“好久不見啊，兒子們！”

“好久不見！亞瑟韋斯萊先生！”

“太巧了！怎麼在這裡遇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