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中,一隻無法形容的巨大星船漂浮在未知的太空裡,四周全是各種殘骸和灰狀隕石,它渾身灰暗,身上有多處被隕石打中的痕迹,而最緻命的位置則是它完全斷開的中部,那裡可能是被巨大的力量沖擊過,露出一些奇形怪狀的工坊。
實際上,那裡并沒有人,也沒有長得像人的生物,隻有機器工作的聲音和綠色的指示燈證明這裡還有一絲文明存在的痕迹。
這裡似乎是生産某種物質的地方,傳送帶上傳送着被透明罩子罩住的黑泥一般的物質,那些物質如同納米顆粒般在罩子裡不安的蠕動着,随後被機械手丢到不同的培養槽裡。
看起來古舊無比的書籍殘頁在培養槽裡被黑泥們瓜分,它們在進食中逐漸長出人形,接着又長出非人的複眼和各種無法言喻的肢體,這時,機械手會過來不顧它們反抗的把這群初具人形的東西丢到一個又一個的單獨培養基裡。
這些生物能在外太空存活,然而外太空并不能傳播聲音,隻有機器幾分鐘閃爍一次的燈光在這片孤寂的世界裡無趣的重複着。
比較奇怪的是,星船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屏幕,上面顯示的正是那兩名女屍在華夏被細細的切作臊子的樣子。
機器發現這個情況後似乎不太開心,星船的某個艙室在下一秒開始了某種微小粒子對撞實驗,一道穩定的亞空間裂縫迅速形成,機械手從培養室裡拿出一罐培養基,裡面是一個穿着儒衫的人形生物。
它的深綠色皮膚上遍布着竹簡樣的枯黃色鱗片,透明的鱗片上刻着不停重複的經文,這個奇怪生物的頭部有一個血肉和增生的發髻,整張臉最明顯的器官是幾乎撕裂一半臉頰的巨大口腔,此時似乎在大聲朗讀着什麼,封閉培養基内部的空氣随着它嘴巴的一張一合正在不停震蕩着。
然而這個飛船直接聯通外太空,根本聽不着它在嚎什麼。
盡管因為聲波不停撲騰,那透明的培養基還是被看起來已經老舊不堪的機械手穩穩當當地移動到亞空間裂縫旁邊,并且準備在各種測算後傳送到某個未知的地點。
就在那機械手放下培養基,并且即将讓那東西通過裂縫的時候,沒有任何色彩概念的裂縫中突然伸出一隻手穩穩當當的把住那罐圓柱形的半透明培養基。
“嘿,兄弟,這坑有人了”
安科笑着把那罐子隐約能看出孔子形象的子嗣推了回去。
他悠悠哉哉地從裂縫裡遊出來,無視了似乎出現錯誤的機械手和手裡的罐子,開始饒有興緻地打量四周的環境。
然而被他扛在肩膀上的哈迪斯就沒那麼幸運了,祂雖然不需要呼吸,但是一來到這裡,這個倒黴玩意的瞳孔就放大了,似乎看見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沒一會,哈迪斯的身體就軟踏踏的往後倒去,這才讓安科發現祂這玩意好像要嘎了。
一隻玉色的骰子被穩穩當當地丢到了哈迪斯的頭上,那骰子先是被一股不可抗力調到了-80一面朝上,接着又開始緩緩旋轉,直到顯示100的那一面出現在最上方。
也不知道一個四十八面的骰子是怎麼有-80和100這倆刻度的,擱這實驗室-80攝氏度冰箱和100度水浴呢。
在骰子搖完後,安科無語地用頭發觸手戳了戳像是從噩夢中驚醒,開始不停地在外太空如同上岸的魚般大喘氣的哈迪斯。
【你咋了?見到大飛船也要掉san】
他并不重要哈迪斯能不能呼吸的問題,因為這玩意使用的軀體貌似原本就是個死屍。
冥神用死屍身體在太空亂跑,這很合理。
【你說這是大飛船?你瘋了…】
哈迪斯醒過來的第二件事就是跟安科用心靈鍊接嗆聲,結果話還沒發完,祂就愣在原地。
還真是…飛船。
祂剛剛看到的可不是這樣!
在遙遠而晦暗的星空中,那位外神宛若巨型山脈,比奧林匹斯山大了千倍萬倍。
山脈的本質是一條如同樹幹的黑色觸須,不規律的燈光在上面仿佛呼吸般忽明忽滅,就如同上億雙眼睛在緩慢眨動,沒有任何感情地注視着不速之客們。
巨大觸須的一端伸向星空的盡頭,又在那裡分出無數分支插入散碎的亞空間裂縫中,另一端則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撕咬而斷,露出白得詭異的乳白色液體内裡,那液體不停地從斷口處呈顆粒狀掉出,浮在空中逐漸變黑,接着扭曲成各種詭異的姿态,接着在觸須的指引下飄向不同的裂縫。
祂們就是從其中一個裂縫裡出來的,所以哈迪斯乍一看那玩意,前段時間好不容易補上來的san值又掉沒了。
【清醒點了?你見着啥了?】
安科感受了一下肩膀上的動靜,又放心地開始遊蕩了起來。
好歹至高神了,動不動就給吓成這樣,别讓我瞧不起你嗷!
哈迪斯沉默了片刻。
【這艘船是活的】
祂把自己看見的那些給安科講了一遍,成功把安科驚了一下。
【我去,這麼神奇?】
哈迪斯和自己看到的東西完全不同,這踏馬什麼原理?
在船艙裡繞了一會後,安科參觀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子嗣生産現場,又觀察了一會飛船大廳裡顯示着整個華夏的屏幕,啥都沒看懂。
傻逼是這樣的。
如果安科是個神秘學或者曆史學家,現在估計團滅都發動了,可惜他對那些機械上的紋路一竅不通,對不斷閃爍的燈光也沒有任何研究,更懶得聽罐子裡那些成熟子嗣的嘶吼。
不過安科也挺不理解的。
如果這個充滿科技感的飛船是個活物的話,它見到自己來為什麼沒有反應?或者說,它的反應自己感受不到?
想到這裡,安科用神力把整個飛船給裹了起來,想要仔細看看它的反應。
半個小時過去,罐子裡的各種長着華夏特征的子嗣仍然在發出毫無意義的叫聲,機械手們也仍然卡頓在原地,這裡就像被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吓到一般停止了一切活動,徹底給安科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