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勒斯不再盯着萊羅爾,轉而喝起了啤酒。
“我知道你是一個願意學習新奇知識的孩子,但是我沒有逗你玩,也沒有吓唬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我理解您的想法!”他的語氣中染上了焦急,“但是這對我——”
“萊羅爾。”賽勒斯忽然打斷了他,語氣裡不帶嚴厲,卻讓萊羅爾莫名住了嘴。
“你從來沒有理解過任何人,我知道你和正常孩子的不同,你的性格和思想——我不知道造成這些的原因是什麼,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
賽勒斯渾濁的眼睛中帶上了一份認真。
“在我的認知裡——你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任何一個人。”
萊羅爾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隻是呆呆地看着賽勒斯。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也說不出來。
賽勒斯說的沒錯,他這一年的時間都是在一直排斥這個世界,他在讓自己和其他的人之間豎起了一道又一道隔閡,他拒絕和所有的人交心。
他不想在這裡産生任何情感,他認為這一切都會最終離他遠去。
他不認為他有做錯什麼。
賽勒斯沒有看萊羅爾,自顧自地說道:“我不是在指責你,而是提醒你。怎麼活是你自己的事情,冰冷也好,熱情也罷,我無權幹預你的決定,但我希望你能認清你自己。”
萊羅爾微微垂下眼睑,低聲開口道:“我明白。”
賽勒斯喝完了啤酒,向後一靠,悠閑地說道:
“其實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你身上有着一些神奇的東西,那些東西讓我感覺到寒冷,這是很罕見的事情。我猜想那可能是你沒有意識到的一種能量,我在觀察你過後願意稱之為你的‘惡意’。我知道這不太好聽,但我很難用其他的詞語來形容它。”
萊羅爾擡起眼睛,向前走了一步。
“我充滿了惡意?”
“看起來不像,但其實很可能是的。”賽勒斯說道,“我真好奇為什麼你沒去斯萊特林,分院帽向來公正,或許它看到更多的是你過人的智慧。”
那破帽子一點兒也不公正……萊羅爾想到。
它甚至不願意聽我說完話!
“你确實足夠的謹慎和小心,我不知道你是否足夠精明,但我覺得大差不差。”賽勒斯望着天花闆,“你身上的一些特性總能讓我想起另外的人。他們的身上有着和你差不多的感覺,隻不過後來我就很難感受到了,或許是他們隐藏了起來……總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萊羅爾的精神有些緊繃。
“誰?”他聽見自己問道。
“嗯……”賽勒斯沒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他。
“德爾林·古德裡安。”最後他報出了一個名字。
還沒等萊羅爾有别的反應,他忽然又說:“我其實在阿爾格尼斯·布裡奇斯身上也隐隐有點兒感覺。”
萊羅爾的臉黑了一瞬。
為什麼這種時候還要讓他被迫想起來這個風流公子!
“或許還有别的人,但我主要能從你和德爾林身上感覺到一點兒……割裂感?”
賽勒斯笑了一聲。
德爾林·古德裡安?羅絲·塞爾溫的未婚夫?
萊羅爾有點兒奇怪。
他不認為自己和對方有什麼關系,他猜測有可能自己,或者說原身有可能和對方有點兒關系,但是從古德裡安的反應來看,也不像是他們曾經見過的樣子?
難道說是隐形的關系?不想明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也許你會和他有一些共同話題,”賽勒斯嗤笑一聲,“因為他也問過我相關的問題。”
“——有關于時間和空間的問題。”
萊羅爾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轟”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