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狀态看起來不是很好，還要繼續嗎？”

尤菲米娅有些擔憂地問道，萊羅爾平複了一下自己波動的内心，搖了搖頭。

“沒有必要，沒關系。”

想了想，萊羅爾補充了一句：

“謝謝。”

尤菲米娅沒有多說，隻是深深看了一眼萊羅爾有些蒼白的臉色。

萊羅爾沒有說預言之眼裡面看到的文字，而是拿起了擺在一邊的書冊，一個一個符号翻譯起來。

——尤菲米娅自願選擇退出這場戲劇的舞台，那自己也不能強行把對方拉進來。

至少，不知道菲利普斯那些破事，要好過知道他的存在。

他的目光掃過書冊上的内容，翻找起來每一個符号的意義。等到他一個一個翻譯完成之後，就組成了一句有些模糊不清的話。

“不完全，河流與命運之輪，層疊之門和循環軌迹，天空與眼睛，黑夜與烈焰，以及……不可名狀的扭曲。”

在心裡默默把這句話讀了出來，萊羅爾依舊感覺有些一頭霧水。

不完全指的是這兩個人的調查并不是一帆風順的，會有一些挫折嗎？

那麼河流與命運之輪又指的是什麼呢？

河流……不行，這個太廣泛了，不好解讀。

至于命運之輪……是在說他們的命運已經有了結果，或者說命運發生的一定程度上的變化？

哎，我對于神秘學了解的太少了，果然解讀很困難。

萊羅爾托了托下巴，思考剩下的解讀内容。

層疊之門……嗯，書裡有标注這種東西大多數時候表示的是一層又一層的陰謀，但也可能不至于那麼糟糕，可能隻是藏身處一個又一個謎題之中無法抽身的意思？而至于循環軌迹……這就很難猜，因為萊羅爾對于循環的是什麼并不清楚。

可能是命運的循環？因果的循環？甚至是時間的循環？

天空與眼睛……

萊羅爾很難把這兩個東西聯系起來，但也有一定的猜測。

天空可能代表着一種類似于俯視的視角，而眼睛可能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注視”。

從天上投來的注視，默默關注全局的眼睛……

最後的黑夜與烈焰是什麼意思？代表着現在的狀态還是最後的結局？這兩者是應該合在一起理解還是分開來解讀？

是在黑夜中代表毀滅和希望的熊熊烈焰，還是兩個人的結局對應的是黑夜和烈焰？

神秘學果然是神秘學。

萊羅爾面無表情地擡起頭，看着尤菲米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解讀完畢了。

“比我預想的時間要短上一些，看樣子很有天賦。”尤菲米娅感歎了一句，拿起了茶葉筒，盛了一勺碎茶葉，除去了四分之三勺之後扔進了小茶杯裡面，倒入了沸水之後等了一陣，等到水的溫度下降了一些之後用她自己的魔杖輕輕點了點水面，蕩起了一圈圈波紋。

尤菲米娅深深看了一眼茶水，然後直接一飲而盡。然而下一刻，尤菲米娅忽然身體頓住，緊接着撲通一聲栽倒了下去。萊羅爾吓了一跳，看見尤菲米娅正在用鋒利的指甲不斷抓撓着自己的皮膚，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尤菲米娅！”

萊羅爾直接站了起來撲了過去，一把抱住有些抽搐的尤菲米娅。尤菲米娅的眼中此時已經蔓延出了血絲，牙齒咬得咯咯響。她掙紮着想要離開萊羅爾，不斷用鋒利的指甲抓撓兩人的皮膚。

“冷靜一點！——你怎麼了？！”

萊羅爾此時隻感覺腦袋嗡嗡的響，卻想不出一個有用的辦法。尤菲米娅被他這一聲吼似乎震得清醒了一些，她顫抖着雙手，勉強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萊……萊羅爾……”她的聲音中似乎蘊含着巨大的痛苦。

“去……去找……我的父親……”

“走到……左手邊那面牆前面……心裡默念……默念……無上神秘……就能……到我父親的……房間……”

“好……好，我這就去……”

萊羅爾有些慌亂地跑到了左手邊的牆壁前面，心中瘋狂默念“無上神秘”。

“不行……”尤菲米娅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你必須……虔誠……”

萊羅爾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站直了身體，看着光秃秃的牆壁，半閉上了雙眼，用自己上輩子考試之前拜神的虔誠态度默念：

“無上神秘，偉大的存在，我請求您，為我打開這扇大門！”

下一刻，牆壁上突顯出了一個奇怪的符号，和之前萊羅爾看見的一樣，是一個像是鳳凰卻有着孔雀開屏圖案的神秘符号。

牆壁開始逐漸淡化，萊羅爾來不及多去想别的事情，直接沖了過去。再穿過牆壁的一瞬間，萊羅爾有一種穿過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感覺。

世界都好像安靜了一瞬，萊羅爾在下一秒出現在了一個寬敞的房間内。他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就看見有一個看上去已經半百的老人正在窗戶旁邊抽煙。

萊羅爾甚至來不及仔細去看那人的樣貌，直接沖了過去，焦急地說道：

“先生，尤菲米娅她狀态很不對勁，您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