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州拉着郭暮盈來到窗前,自己先翻身到了外面消失在一側,郭暮盈也不急,倚着窗棂很有耐心的等着謝離州的驚喜。
餘光所及處,出現幾團鮮豔的火把,五彩顔色,照亮屋後空地,謝離州走近,将手中火把交給郭暮盈。
郭暮盈心中一顫,僵硬接過謝離州遞來的東西。
“你在雲天國的時候,很喜歡這樣顔色鮮豔的火把,錦川材料有限,我隻找到三種顔色。”
郭暮盈望着手中熊熊燃燒的火團,她沒有想到,自己隻是随口一提的事情,謝離州竟然銘記于心。
“謝謝。”郭暮盈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同謝離州講話,良久才勉強憋出謝謝二字。
“你我之間還談什麼謝謝。”
謝離州搖搖頭,移開停在火團上的目光,翻身進到屋内。
“我去梳洗了,你慢慢欣賞。”
直到手中火團燃燒殆盡,郭暮盈才關了窗,重新回到床前。謝離州已經熟睡,方才長時間盯着火把看,郭暮盈眼睛又疼又累,她吹滅一旁火燭,摸索着爬上床。很快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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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郭暮盈還在睡夢中,就聽風竹火急火燎推開門“小姐,日上三竿,老爺夫人還有大少爺都回來了,快起床梳洗!”
郭暮盈迷迷瞪瞪直起身子,坐在床上好一陣發呆,這才反應過來風竹方才的話。兩人手忙腳亂收拾一番,急忙往正堂走。
正堂内,謝鋒明與葉氏一左一右坐在中間,正堂的另一側坐着二位少爺。郭暮盈一上正堂便連聲承認錯誤,眼神偷瞄坐在旁邊的謝離州,滿臉“你死定了”的表情。
“無事,離州同我說過了,你昨晚沒睡好,是我沒讓下人叫醒你。”謝鋒明發話後,郭暮盈才松了一口氣,起身坐在謝離州旁邊,一眼望見坐在對面熟悉的身影。
“阿瑤?”
郭暮盈先是一驚,瞪大眼睛望着對面此刻也在看着她的屈歆瑤。
屈歆瑤勾勾嘴角,對着郭暮盈莞爾一笑。
早上有驚無險,饒是葉氏舟車勞頓有些乏了,不然指不定要想什麼法子刁難她與謝離州。
郭暮盈拉住同她一道往出走的屈歆瑤,瞥了一眼身後的謝庭如“你莫不是這幾日在臨康,都與謝庭如在一起吧?”
屈歆瑤揚起下巴,故意提高聲音“我不僅和他在一起,我與謝公子,還住在一起。”
郭暮盈詫異,又問“你們家在臨康不是有宅子嗎?”
“阿盈,我們回屋說。”
屈歆瑤拉着郭暮盈進了房間,兩人相對而坐,郭暮盈命風竹沏了壺茶,她抿了一口。
“現在能告訴我,屈小姐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何藥?”
屈歆瑤四下張望,随後向前傾了傾身子。
“我如今,在追求謝公子。”
郭暮盈差點噴茶,一陣劇烈咳嗽過後,她張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你在追求謝庭如?”
“那是你大哥啊,怎的還連名帶姓的叫?”
“大哥?”郭暮盈冷哼兩聲“他可不是我的什麼大哥。”
“怎麼?你與他,有故事?”
郭暮盈立刻否決,又重新倒了杯茶“你今日吃錯藥了嗎?為何突然有這般想法?”
屈歆瑤眨巴眨巴眼睛“我以為你會生氣,是因為謝庭如本該是你夫君。”
郭暮盈連連擺手“我如今想想,真應該謝謝那晚的酒,讓我能逃離與謝庭如的婚約。”
“所以。”屈歆瑤眯起眼睛“你對謝離州,到底是迫于名聲成婚,還是真的對他有情?阿盈,你可分清楚了?”
門外,謝離州正要推門的手頓在空中。屈歆瑤問出這句話後,他遲遲未聽見郭暮盈的聲音。
許久,郭暮盈的話語重新響徹耳畔。
“阿瑤,我對他,不是情,等一切都好起來,我便與他和離。”
“和離?為何?”
又聽郭暮盈輕快笑道“他告訴我,有心儀女子,又因我擋在中間,無法成全他們二人。”
胸口一陣發悶發沉,胃中翻江倒海的難受,謝離州踉跄向前走,扶在圍欄上,大口喘着粗氣,手背青筋暴起。
“離州,你怎麼了?”
恰巧謝庭如路過此處,眼見謝離州臉色差的吓人,連忙詢問。
“我無事。”
謝離州手指微微顫抖,他的眼眶開始發酸,眼淚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彼時謝庭如被弟弟這幅樣子吓了一跳,他從未見謝離州流淚,哪怕曾經受盡折磨,骨肉分離時,他也未曾見謝離州流過眼淚。
“離州,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謝庭如有些無措,站在謝離州身後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兄長,我就這樣的不堪嗎?”
謝庭如一頭霧水“是誰這樣說你的?你怎會不堪呢?”
“既然如此,為何你們所有人都要棄我于不顧?”謝離州雙膝跪地,紅着眼眶問謝庭如。
“前世,今世,為何都要棄我于不顧?”
“離州。”這個問題,謝庭如不知該如何回答謝離州,倘若前世是因為嫉妒,可如今他從未離開過謝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