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為什麼那些惡人壞事做盡,卻沒有得到任何懲罰?而善人,什麼都沒有做,還是丢了命。”女孩突然問。
她轉過身,望着天上的星星。
“難道不該是惡人有惡報,為何要将人心中最後的那道善念也懲罰的不留下一絲一毫呢?”
謝離州立在小女孩身後,吃驚的看着她。這樣的年齡,本該過着無憂無慮的一切,到底經受過多大的痛苦,才會有這般與年紀完全不符的想法。
“這個世道,有太多善念了,多到不會有人再可憐。”小女孩伸出手,蓋住天上的點點繁星,随即轉過身對着謝離州露出微笑。
“大哥哥,我繼續去找爹爹了,你也要去懲罰惡人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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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羅煊鴻蘇醒,看着周圍完全陌生的環境,想起昨晚死裡逃生時的情景,他翻了個身,身上的傷口被扯的生疼。
“我勸你現在不要亂動。”門外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門被人推開,謝離州面無表情的走進來。
“當心一個不注意就死了,還要替你收屍。”
“是謝公子救了我?”
“不是我。”謝離州将今早風竹抓來的安神藥扔在一旁,俯身拉開羅煊鴻的衣服。
“我都知道,那日宮宴,是你與阿盈救了我,并非永平公主,她那麼恨我父親,又怎麼可能救我……嘶。”
謝離州聽的不耐煩,他将羅煊鴻的衣領一把拉下,疼的羅煊鴻倒吸一口涼氣,老半天緩不過氣來。
“羅煊鴻,你有沒有聽過,死于話多四個字?”
“你很吵,我嫌煩,所以閉嘴。”
“還有,我救你,不因為别的,而是你罪不至死,所以不用謝我,謝你自己。”
“謝……”
“躺下。”
謝離州沒再給羅煊鴻說話的機會,他将羅煊鴻按在床上,掰開他的嘴,将一大碗安神藥灌進羅煊鴻嘴中。
不一會羅煊鴻便沒了動靜,謝離州歎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看着床上的羅煊鴻。
父親去世,守孝期間還要去解決歐陽漠清這個大麻煩,如今好容易解決了他,如今又來個半死不活的公子哥要救。
他上輩子沒欠誰,怎麼這輩子這樣倒黴。
想着想着,原本要給羅煊鴻傷口上敷的酒,竟被他喝了一口又是一口,最後隻剩下壺底的一丁點,尚且夠用,謝離州昏頭昏腦的給羅煊鴻放了毒,随後搖搖晃晃的出了門。
“你喝酒了?”撞見渾身酒氣的謝離州,郭暮盈一把拉住他,湊近聞了聞。
“不是去給羅公子療傷,怎麼喝的如此多?”
謝離州不答,自顧自的往前走。
“謝離州我問你話呢。”
“那我問你!”謝離州甩開郭暮盈的手,将她按在牆上。
他紅着眼尾,目不轉睛的看着郭暮盈。
“你如今,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嗯?”謝離州的聲音模糊不清,聽的雲裡霧裡。
“你說什麼呢?”
“郭暮盈,為什麼要這麼在意羅煊鴻?”謝離州問出第二個問題。
“他死不死,活不活,和你到底有什麼關系?”
“你喝醉了。”郭暮盈想要推開謝離州。
“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喜歡他,而不是我?他能給你的,我謝離州給不了你嗎?”謝離州低下頭,身體慢慢發抖。
“你知道那時,我為何隻留你一人嗎?”
良久,他重獲新擡起頭。
郭暮盈心中一緊,想要掙脫的手緩緩放下。
“我,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慢慢斷氣,最後一動不動。”
“我放出謠言,讓你嫁給我,想要這一世和你永遠在一起。我們明明很幸福,可你卻從未對我動心。”
謝離州一字一頓,郭暮盈聽的一清二楚。
“你從來不是我的軟肋,正是因為你,我得到了很多。”
“郭暮盈,我不奢望你做任何事,隻求你,不要離開我。”
謝離州松開她,眼底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