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歐陽漠清真将你打死,看你怎麼辦?”
“倘若我真的死了,阿盈會如何?”
郭暮盈“嘶”了一聲,在謝離州的傷口上猛的一按,謝離州縮了縮脖子,“嘿嘿嘿”的直笑。
良久,謝離州聽見郭暮盈的聲音。
“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會苟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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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離州沒殺成,歐陽漠清是怎麼想怎麼來氣,但是他能怎麼辦?串通好的人太蠢,設計别人反倒被人設計,歐陽漠清思來想去,那個替使臣診治的大夫不能留,必須滅口。
可派去殺人的回來告訴他,謝離州府上的人已将醫館層層包圍,根本進不去。
歐陽漠清能想到的,謝離州自然也能料到,此刻他正躺在府中的床上,一臉享受着郭暮盈無微不至的照顧。
郭暮盈本想将謝離州安全送回去就走,可這厮一會胳膊不舒服,一會心口悶的慌,郭暮盈到底放心不下,于是留下來照顧謝離州。
廚房做了菜粥,郭暮盈一勺一勺喂他喝,謝離州像個癱瘓的老人,脖子一伸一伸的往前傾,目不轉睛的盯着郭暮盈看。
“好好吃飯,别盯着我看。”
郭暮盈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放下碗無奈的看着謝離州。
“可是怎麼辦啊?不看你,我吃不下飯。”
“你……”郭暮盈被堵的說不出話,隻能連連點頭,将最後幾口粥喂進謝離州的嘴裡。
月上樹梢,謝府上下都沒了燈,郭暮盈重新給謝離州換了藥,說起伽穆今日在縣衙外說的話,謝離州背着身,點頭示意知曉。
這個時候,緊閉的窗戶忽然敞開來,謝離州一向警覺,立刻起身将郭暮盈護在身後。
窗前映出一道人影,帶着刺骨的寒風,伽穆出現在窗外。
“将軍?”
一看是伽穆,身前的謝離州明顯放松下來。
“謝将軍,傷勢如何?”伽穆身着黑色鬥篷,混着夜色還有些許的神秘。
“勞将軍挂念,已無大礙。”
伽穆翻身進屋,遞給謝離州一個小瓶“這是西敖國的特制藥,對你的傷勢有幫助,下毒之事,是我思慮不周,将軍受苦。”
謝離州接過小瓶淡淡一笑“将軍無須自責,在下是自願入獄的。”
“自願?”伽穆不由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個清俊灑脫的少年,竟心生欽佩。
“若是我不入,怎麼引出歐陽漠清呢?将軍深夜到訪,是來告知在下,歐陽漠清也入了謝府,要殺我。”
伽穆又是一驚,自己還未曾說明來意,謝離州竟将他要說的話全部說出。
“不錯,謝将軍如何猜到的?”
郭暮盈這是從謝離州身後探出腦袋“今日我從那蠢豬手中剛救出謝将軍,歐陽漠清便派人去殺那大夫滅口,大夫沒殺成,自然氣急敗壞的想立刻要了謝将軍的命。”
見郭暮盈也在謝離州房中,伽穆吃了第三驚“郭小姐與謝将軍是……”
“不錯。”謝離州笑的十分好看,他摟過郭暮盈的肩膀“就是将軍看到的這般關系。”
這時,寒風來的更加猛烈,謝離州松開郭暮盈,将身上衣服穿好。
“将軍,煩請您與在下演一出戲。”
歐陽漠清絕對是郭暮盈見過最蠢的人,半點本事沒有,還自以為自己考慮的天衣無縫,以為謝離州依舊是傳聞的那樣,弱不禁風,想殺便殺了。
她靠在窗邊,很是期待這三人要演一出什麼戲給自己。
謝離州與伽穆勾肩搭背走在一起,兩人故意提高聲音,引歐陽漠清來此。
黑暗中,歐陽漠清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這兩人怎能如此嚣張,這謝離州怎麼能如此目中無人?!
這樣想着,歐陽漠清什麼後果都不想了,提着刀沖着謝離州身後刺去。刀尖與夜風碰撞擦出陣陣聲響,好容易等到歐陽漠清出手,謝離州背着身微笑,大力推開身邊的伽穆。
“有刺客!将軍當心!”
他這一下推的不輕,幸而伽穆生得人高馬大,不然絕對會飛出幾丈遠,眼看着刀尖要刺入謝離州的身體,伽穆來不及思考,拔出身側的劍,飛身向前。
隻聽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歐陽漠清的刀尖停在距離謝離州眼前幾寸的位置,伽穆的劍,不偏不倚,刺入歐陽漠清的脖子裡。
伽穆抽出劍,歐陽漠清站在原地踉跄幾步,什麼話沒留下,當即倒地身亡。
謝離州聽聞伽穆劍法了得,可沒想到如此了得,沒給歐陽漠清絲毫活命的機會,他望着地上的屍體。
淺淺笑了。
窗邊的郭暮盈撐着下巴。
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