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州搖頭“阿盈,我們如今的敵人不止有丞相。”
郭暮盈微愣。
謝離州想了想,随後開口“丞相的背後,還有人,而且這人,操控着我們周圍所有能夠被操控的人。”
“那就更不能讓你去了。”郭暮盈從裡面轉出來,聲音難免大了些,引來不少目光。
“我們去裡面說。”
郭暮盈牽起謝離州的手,兩人來到望春樓的後院,郭暮盈還未轉身,身後的謝離州從後面抱住了她。
“阿盈,你聽我說。”
“我不聽!”郭暮盈賭氣,将頭扭到一邊。
“我不會有事的。”
“你說的好聽。”郭暮盈轉過身,氣憤的看着謝離州“我們本就是腹背受敵,你人不在安京,這事情都一個接一個發生,要是真去了安京,那便是波濤洶湧,我不想看你冒險。”
她頓了頓,繼續說。
“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偏偏又要分開。”
說完,郭暮盈甩開謝離州的手,自顧自的往裡走。
“那阿盈你說,要我怎麼做,才能消氣?”
謝離州一直跟在郭暮盈身後,直到對方将自己拒之門外,謝離州才微笑着,柔聲問道。
“我要你一起去。”
“一起去?”謝離州皺眉,雖然郭老爺在安京有許多生意,一月幾日來回安京錦川之間也是常有的事,可聽到郭暮盈要和自己一起去,謝離州卻有些猶豫。
“你去哪,我去哪。”郭暮盈小聲嘀咕。
“我才不要和你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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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謝離州分開後,郭暮盈第一時間回了趟家,這件事,還是要和父親商量才可以。
郭毅之的反應其實在回來之前,郭暮盈便猜到一二,若是與别人一同前去,郭毅之尚且可以考慮,一聽是與謝離州一起,郭毅之當即發了火。
“不行!阿盈,你和誰去父親都沒意見,就是不能和謝離州。”
郭暮盈早就想和郭毅之聊一聊謝離州的事,既然這輩子認定他一人,郭毅之這一關,是一定要過的。
“父親,從前女兒遲鈍,與謝離州錯過,可現在他就在我身邊,我愛他,他也愛我,女兒想和他在一起,永遠。”
郭毅之面露難色,他握住郭暮盈的手“阿盈,不是父親對他有偏見。”
“您就是對他有偏見,平常什麼事,我都聽您的,但這次,請您相信我,相信離州。”
郭毅之長歎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他能……給你什麼?”
“即便他什麼都給不了我,今生今世,我隻要謝離州一人。”
“他的父母皆離他而去,可謝離州卻堅強的讓人心疼。父親,女兒嫁給他,從未受過委屈,從未受過傷害。離州将我保護的很好,反而是他,總是因為我受到傷害,遭遇危險。可他依舊沒有抛棄女兒,我又有什麼理由抛棄他?”
借着火燭的微光,郭毅之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女兒對待一件事情是如此的認真嚴肅,郭暮盈的母親去世的早,他一人将郭暮盈帶大,總想着把最好的給她,怕她受傷,怕她一步錯步步錯。郭暮盈從小乖巧,什麼事與郭毅之都是有商有量,在大事上更是聽話。
這是第一次,郭暮盈這樣強烈的忤逆自己的意思,意志這般堅定。
“如此……隻要你不後悔,那父親便支持你。”
郭暮盈神情瞬間明朗,她摟住郭毅之的脖子,輕輕搖晃着“有父親這句話,我就無比輕松啦!父親盡管放心,我保證您不會為這個決定而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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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漸漸臨近,托了沈軒瀾的福氣,錦川百姓不僅可以見到一國之君的龍顔,同樣可以一睹永平公主傾國傾城的容貌。
這幾日的錦川忙忙碌碌,熱鬧非凡,如同上次伽穆将軍來時一樣,這次可是全川百姓出動,将家中的稀罕玩意全部交去謝府,供謝離州他們挑選。
向國君供奉物品是休沐日的傳統節目,不管東西如何,隻要有東西交,以表對國君的忠心。可要是真的是什麼稀罕寶物,這家人也是頗有面子,說不定還有機會離國君更近些。
謝府的院中,堆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名貴的、精緻的、十分接地氣的,應有盡有。謝離州站在這些東西前,時不時挑出一個來細細端詳。
這些老百姓,平常讓他們捐一些東西給城西的難民窟接濟接濟,不是這家有問題,就是那家沒錢。到了拍國君馬屁的時候,倒是錢也有了,稀罕物件也不稀罕了,就差把家搬來了。
謝庭如今日沒去軍營,起了個大早,和謝離州一起挑選。
兩人一前一後。
都不由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