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司空硯初又一狠力,将他的骨頭重新接上。
“滾!”
那書生被接骨時痛得再次慘叫,而後灰溜溜地捂着手滾到了自己那位置上。
燕甯全程笑而不語,隻是一臉淡然地晃着茶杯裡的茶水。
周圍本想也打燕甯主意的一個個見了這書生慘狀,都不敢再過來。
見那人被吓走後,燕甯笑得不亦樂乎,也不準備拆台,難得又起了幾分興趣,擡手支在自己下颌上,仰頭看他生氣的面容,笑道:“你這是吃醋了?”
司空硯初收斂了外放的情緒,死不承認道:“好歹相識一場,我們也算是朋友,我自然是要替你解圍的。”
燕甯眨了眨如秋月般好看的眼眸,低低笑道:“你覺得現在的我看起來需要幫忙嗎?”
她說完這話的下一刻,便輕輕捏了個術法在那書生身上。
“啊!什麼鬼東西啊?”那書生大喊大叫地跑到桌子上上蹿下跳,而他身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猶如蠍子一般的毒蟲,隻是這模樣更為駭人。
受不了毒蟲追着咬的書生抱着頭跳下桌子,沖出了客棧,而他屁股後露出了一條又細又卷的粉紅尾巴。
“原來是隻豬妖啊!難怪那麼色!”茵茵壓低聲音感歎道,“被天蠍蟲咬上一口,這毒可不好受啊,更何況還是那麼多隻,想必跑不出一裡地,他就得命喪黃泉。”
司空硯初沉默片刻,道:“你......”
像是要察覺到他要說什麼,燕甯笑意不達眼底地開口:“我怎麼?你又是想說他罪不至死,我何必要了他性命,是嗎?你别忘了,我是什麼人,我跟你從來都不是一類人。”
聽聞此言,司空硯初神色一怔後,便走開了。
燕甯深深盯着他有幾分寂寥的背影一會兒後,便移開了眼。
*
燕甯和茵茵用過飯後,便上樓到房間去,卻發現司空硯初已經進了她們隔壁的房間。
她眼眸一暗,瞥到那門并未關緊。
“主人,神君他真的很關心你,還幫了我們那麼多次,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啊。”茵茵念念叨叨地說起司空硯初的好。
“少說廢話,趕緊回屋吧。”燕甯拉着叽叽喳喳的茵茵直接進了房間,下一刻就把門給關上了。
而隔壁未關緊門的司空硯初早就聽到了茵茵說的話,他想要聽到的回應一句都沒有,清亮的眼眸黯淡了幾分,随後重重地将門關上。
夜裡,茵茵一直不敢入睡,拉着燕甯的手不放,“主人,你說那些妖晚上會對我們做什麼?”
“不用怕,該來的總會來。”燕甯閉着眼,手上卻輕輕地捏了捏茵茵以示安撫。
“主人,你又在吓唬我。”茵茵撇嘴道。
燕甯睜開雙眼,唇角上揚道:“今夜的确有危險,但有危險的不是我們。”
茵茵歪頭不解。
*
盤腿坐在床上打坐調息的司空硯初今夜心神有些不穩,廢了好些功夫才将自己的心神拉了回來。
一向如清冷皎月般的俊容上此刻正浮現着淡淡的陰郁之色。
自小練功以來,他從未有過這般。
一想到燕甯,他的心跳便紊亂得令他頭疼不已。
明知不該,卻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後屏氣凝神地躺下,他自是知道今夜怕是注定無法安睡。
而就在他準備躺下後沒多久,一股濃烈的妖氣霎時間撲面而來,司空硯初雖閉目,但仍能感知到那妖在哪裡。
那妖并未擅自出手,反而在他周身試探。
司空硯初此次下凡,刻意隐藏了身上的氣息,為的便是不會驚動魔族,而此刻倒是恰好讓這大妖誤以為自己隻是一個人間修士。
就在司空硯初感知到這妖要有所行動時,忽聽房裡一下子被人破窗而入,激烈的打鬥聲傳入了他的耳裡。
他心中一緊,猛然睜眼,果然是燕甯闖入了他房中與那妖打了起來。
那妖蒙着面,看不清面容,但實力不可小觑。
幾番打鬥下來,那燕甯竟乘了下風,甚至還被那妖的爪子劃傷了手臂。
司空硯初見狀,立刻出手解救燕甯,見燕甯的手臂傷口可怖,便與那妖打了起來,他招招狠辣,皆沒有手軟,似乎有為燕甯報仇之意。
那妖被司空硯初打中了後背,吐了一口血,便慌張地翻窗逃走了。
司空硯初并未上前去追,而是扶着燕甯坐下,将她的手臂放在桌上細細察看她的傷勢。
惡鬼不會流血,也感覺不到疼痛,她的手臂上的傷口也隻是看着有點可怖。
燕甯卻笑得燦爛,“瞧這爪子形狀,看來是隻小貓呀。”
“都被傷了,還能笑得出來。”司空硯初見不得她潔白如玉的手臂上有瑕疵,便開始施法替她療傷,哪怕明知她不會疼,這傷口沒幾天自己也會好。
司空硯初仔細給她療傷,确認她手臂沒有任何傷口後,忽然開口道:“你是故意的。”
“神君在說什麼呀?”燕甯将手臂收回,笑着看他。
“你明明打得過她,卻故意将破綻留給對方,才被她所傷,為什麼?”司空硯初沉聲質問。
燕甯笑意不減道:“因為知道你會救我呀。”
司空硯初擰眉道:“滿嘴謊話,沒一句是真的。”